为什么这顿饭是安排在家里,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候北上,摩子心里是有数的。她可以说是最清楚美冬秘密的人了,哪怕最要紧的大事都是共享状态,哪能不清楚她究竟是什么心思。电视机可还没关,虽然那条新闻已经重播完毕了,但只要还是在演新闻节目,谁还会联想不到吗?
“我一共就干了两次,两次都发生了意外。”
美冬如期开始诉苦模式,这正是她此行北上的根本目的:“先是水屯一郎跳楼,再是岸田夫人的家暴,虽然都不是我直接导致的,但根本原因也都是我。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量子理论中的所谓不可预测性,还是神学里所谓的因果报应?上一次我还能给自己找借口,但现在这一回,哪怕直接原因也是因为我了吧?”
骤然一听,似乎很没有没尾的展开,但摩子却很细心地听着,并详解全程。她听完后也没有立刻给出反应,小口夹菜慢慢吃着,但目光深沉,也有在做沉思。好在美冬这一席话后,也没有开启滔滔不绝的模式,胃口也是不小,大口吃饭,大把夹菜。
“常人只能看到国王的荣华富贵,却看不到他需要治理整个国家的操劳和辛苦。”
过得片刻,当自己碟里的鳗鱼被吃净后,摩子开口道:“你能从这两件事里得到巨大的利益,那么与之相对得,肯定要有付出。这毕竟不是真正的天上掉馅饼,不是六合彩中奖,既然你凭借非常规手段获得了庞大了利益,良心遭受谴责什么的,也就是代价的一部分了。都是那么多东西,只是形式不一样罢了,该有的付出总得有。”
美冬进食速度较快,这会儿早把炸鸡块都吃了半盘,味增汤半碗。她大口咽下米饭,明明心里正难受得很,胃口却一点不受影响:“你这是安慰我呢,还是教训我呢?”
“嗯,你希望是哪一个?”
这是个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美冬都不得不停下进餐了。
岸田大臣去世,而且步调已经到了媒体登台的时刻,美冬抽开身的第一件事就是北上。早在出发前,她就简单和摩子发过一番牢骚了,别看走进病房时表情淡定,但瞧着岸田夫人悬梁的百练飘荡,天知道她受到了多大的刺激。不怪她现在狼吞虎咽,任何人如果少吃了一套三餐都会饥肠辘辘,那会儿才是她没胃口的时候。
“以后再也不干的话……亏本的节奏。”
沉默半晌,她又夹起两块炸鸡入腹:“但继续干下去的话,又有良心再受谴责的风险。但要是拿良心被谴责作为支出成本,理论上倒也能接受,但也只是理论上,也许我心肠越来越硬了呢?何况一共才两次的话,谁规定第三次就还是这样了,说好得事不过三呢?”
“你开心就好……”
摩子心知,这种事绝非他人随便劝劝就能解决的,一切都得看当事人自己。但她现在既然变成树洞了,也确实有安慰人的职责在身,尤其对方还是美冬桑的话。
她悠悠一笑:“午饭这就被你吃饭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