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就站在这里,看他们灵力散尽,修为耗尽,尊严失尽。”
“你这个逆徒!”
阵法中央,几人中唯一身形未乱的掌门怒喝出声,他早已被无尽的红丝淹没,只露出一双愤懑的眼睛,即便是那双眼眸,若是细看,也会发现眼白处也已布满缠织扭曲的血丝。
“你若现在罢手,我还能饶你一命!莫要走上邪魔歪道!”
燕重失笑出声,他挑眉扫了一眼阵法中已无法辨出谁是谁的几位峰主,幽幽道:“燕重怕是要让掌门失望了,这阵法,燕重只知如何发动,可不知如何结束。”
“大概,待掌门与几位师兄灵力被吸尽,这阵法便自行解了罢。”燕重摊摊手,做出无奈状。
“你——”掌门声音中带出几分惊恐。
闻人七发现,原插在掌门发间的那枚仙器此时也被红丝缠得密密麻麻,大概在此种情况下,那仙器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崖外的看守弟子已被我支开。”月慢接道,对于将阵法中几人的最后希望一一碾灭表现得极为兴奋,“众位峰主座下的诸多亲传弟子,也被外派去找仙器了吧?其余的弟子即使蜂拥而上大概也不是我的对手……”他绕着指尖的黑发,唇角咧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更不用说,还有燕重在。”
“月儿……”已被血丝淹没的金虚峰主发出一声虚弱的呼唤,那声音中竟含着几分恳求之意,“自你来到金虚峰,为师可曾有虐于你。”
月慢眸色暗下来,他垂下眼帘。
“没有。”
“为师可曾偏心他人,不传授你金虚峰秘诀心法?”
“不曾,师父……很是疼惜月慢……”
燕重偏首看了貌似诚实回答的月慢一眼,冷笑一声。
那金虚峰主似乎看到了希望,激动道:“月儿,你虽不是为师第一个弟子,却是师父最看重的徒弟。修仙界,谁人不知昆仑派金虚峰主座下弟子月慢乃是为师挚爱的徒弟,你怎忍心看为师困在这阵法中,受尽千般折磨灵修尽损?”
“是啊,我不忍心。”月慢朝着那金虚峰主望过去,一字一咬地开口,“可我更不忍心,看到我娘为了一个负心汉缠绵病榻,心伤至死!”
“你——”那金虚峰主闻言一怔,竟不知再如何开口。
“说到这个,我还真要好好看些金虚峰主。”月慢露出一抹冷笑,他目露厌恶之色,“三十年前,若无金虚峰主在山下的那一段露水姻缘,怕是没有今日的月慢啊!”
闻人七惊讶的张大嘴巴,这个月慢,竟然是金虚峰主的儿子?!
昆仑派不许派中弟子动情欲,可堂堂金虚峰主不仅与普通百姓谈情说爱,还生了个孩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掌门的声音听起来也万分惊诧,他这话自是在质问金虚峰主。
“怎么回事?”月慢好笑道,“金虚峰主怕是没什么脸面提及往事,不如让我来给掌门解个惑?”
“月儿!”只是不待月慢开口,金虚峰主直接打断他的话,他没有否认月慢所言,话中带着几分酸涩,“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娘……可我将你接至玉虚峰,以父子相待,倾囊相授,就是想弥补当年过错——”
“弥补?”月慢忍不住哈哈大笑,他眯起双眸,面露讽刺,“你所谓的弥补,便是将拆分开的心法秘诀教授于我,要我修为半毁,再难精进。为享膝下绕子之福,日夜唤我在你房中就寝,却对四起的流言蜚语不做一句辩解。你所谓的弥补,不过只是想让你自私的内心好受,不再受尽煎熬,你弥补的是你自己,不是我!”
“月儿,不是为父不肯授你全部心法,而是你修为尚浅,无法——”
“够了。”月慢冷冷地盯着阵法中似是已无法再强撑下去的几人,“你于我有生育之恩,却也抛我娘于不顾,这两者相抵,我不怪你。”
“所以……”
月慢背转过身去,他静静地闭上眼睛。
“你今日便下去陪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