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此番也是随同入关劫掠,因为护卫缴获的人口财货为大军殿后有功,被黄太吉刚刚拔擢为一等甲喇章京世职。他手脚麻利的在镶红旗满洲送上的战利品中选了一套自己合适的盔甲穿在身上。登时,整个人都仿佛挂上了一层锡一样,显得光亮照人。
众人见了无不是喝一声彩。
“这甲胄倒也漂亮,不知道比起我们的铁甲来效果如何?!”
一试之下,黄太吉兴奋的高血压差点发作,鼻血狂流不止,足足接了一小盘子才缓缓的止住。
“这南蛮甲果然精良!比起我们重甲兵所披之甲胄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四肢未有防护,然胜在灵活轻捷,身上负重不大!”
“陛下,奴才在出关之时曾与前来追击的卢象升所部搏战,其军中精锐,皆披此甲,我八旗满洲中白甲兵与之战亦不能胜,所在多有伤亡。看来此甲应为明军中精锐家丁所有!”希尔根将自己的亲身经历讲述给主子们听。
黄太吉一时兴起,起身离座,来到那镶红旗进献的礼物旁,从中捡起一柄随甲胄一同进献的马刀。
他挥动了两下,觉得这又细又长且带着些弯曲弧度的马刀有些轻飘飘的,不甚趁手。“尔等也来看看。”
十王亭中的各位亲王旗主郡王之类的角色纷纷围了过来观看,一看之下。便是哄堂大笑。
“这明狗老毛病一点不知道改!就知道偷工减料,自己捞好处!这些南蛮也像个娘们,只能做得出、抡得动这种又窄又轻的刀了,刀做得这么窄也不怕断?”
“就是!这刀给奴才的福晋用,也嫌轻些!”
倒是一旁的希尔根和几个见识过的将领有些不服,“各位王爷,这刀虽然轻些,但是钢口极佳。若是不信,不妨一试!”
结果一试之后就发现这刀实在是太厉害了。
一口刚刚宰杀洗剥干净的肥猪,披上一层棉甲、一层锁子甲后,被镶黄旗满洲的鳌拜挥动南蛮马刀一刀斩开!
“这还只是步下在用,要是在烈马上,便不用挥动马刀,只管用马力疾驰过去。便是身上披了三层甲,也未必能够防得住!”
听了希尔根等人的话,有几个将领未免不服,便要开始辩驳。
见气氛变得热烈起来,黄太吉急忙出言制止,命人将几个肉瓷罐打开。诸王大臣各自分了几口。
“这也是从南蛮勤王兵手中缴获而来,尔等品尝一下,是否比我们的肉食要强些?”
此时满洲菜还没有所谓的八大碗,日常所谓的盛宴经常就是白水煮肉,口感和味道当然不如南中出产香料调味、口感不错的罐头味道好。
很快。献礼之事便进行完毕,接下来便是要八分了!
所谓的八分。是天命年间由老奴制定的规定,“凡朝会、燕飨,皆异其礼,赐赉必均及,是为八分。”便是将抢掠来的赃物或者是战利品,进行分配。但是入八分与不入八分,待遇差别很大,有点像是否是常委一样。
不过,这次分配,可就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甚至是有人愤怒、仇恨了。
两红旗的将领们向黄太吉抱怨,此次进关,自己损失惨重,两个甲喇的几乎全军覆灭,更有人在下面通过各种途径向黄太吉哭诉,“我们与南蛮勤王兵血战之时,两白旗大军就在不远处观战,又有南蛮兵与两白旗人马交换甲胄兵器、一同饮酒吃肉之举,奴才们怀疑,两白旗与那些南蛮有勾结,存心陷害我等!”
而饶余贝勒阿巴泰也到黄太吉面前叫苦。
“先皇在世之日,赏赐了我六个牛录,此次进关,折损颇多,更是在河西务一战中一次便折损了一个牛录!皇上,您要想办法为奴才补充上这些牛录人口才是!”
对于两白旗同两红旗之间的矛盾和阿巴泰的怨言,黄太吉内心都是乐见其成的。只有各旗之间彼此有矛盾有怨言,他这个当皇帝的才好从中平衡牟利。否则,要是其余六旗都是团结一心,那他这个皇帝当着也就没有什么味道了。
“从两白旗中各抽调三个牛录拨给镶红旗和饶余贝勒,以补充损失的人口兵丁。另外,镶红旗可以先行从俘获人口中挑选一部分补充损失。”
在宣布八分开始之时,黄太吉先就镶红旗损失两个甲喇这事进行了通报,其实,这样的大事,不用他说,也早就在八旗内部尽人皆知。但是,要从两白旗中补充镶红旗的损失,这就令多尔衮兄弟三人很是不满了。
但是一旦发作,等于是与黄太吉和两红旗彻底翻脸,这个风险他们三兄弟还不敢冒。只得是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不满,在小账本上给黄太吉和代善老不死的又记上一笔。
看着阿巴泰、杜度等人喜笑颜开,多尔衮、多铎、阿济格三人脸上阴云密布,黄太吉故作不知。只是命人督促为各旗分配虏获的财物人口。
不过,此次虏获的工匠不在分配之列,统一由匠作坊掌管,用来仿制缴获的南蛮盔甲刀枪。
“诸臣工,此时闲暇无事,有件极有趣的事情与各位同乐。”
内三院的范文程手中拿着一摞文书信件在黄太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黄太吉的胖脸上露出了一阵笑容。
“这是我们在明国京城的细作送来的文书。”
“饶余贝勒、英亲王,这次您二位在明国的邸报中,又被明军击毙了一次。”满洲各亲王旗主们,认识汉字的不多,所以,范大学士便拣要紧的念了几句。
邸报上说,河西务一战,明军阵斩奴酋阿巴泰,炮毙伪英亲王阿济格,杀伤入关之清军计十万人。斩获首级六千,缴获辎重马匹无数。
“哈哈!我又被斩杀了一次?!那现在坐在皇上面前喝酒吃肉的人是谁?我阿巴泰的鬼魂吗?!”
“另有明国刑部、大理寺等衙门发下的海捕文书,称皇上是率先倡乱的叛贼首领,在座诸王都是逆贼贼首,悬下赏格,四处缉拿。”
“噗!”
多铎登时一口酒便喷了出来。“发下海捕文书?还通缉缉拿我等?好啊!我们便在这盛京中安坐,看哪个人敢来拿?他若是不来,老子明年便去明国京城寻他的晦气!”
“对!咱们明年再走一趟!”
一众头目们刚刚分了赃物,正在兴头上,纷纷附和多铎的建议。
“十五弟,寻晦气自然是要寻的,却不是明国皇帝。而是那朝鲜的李倧。”
黄太吉缓缓的饮下一杯酒,为众人指出来了下一个打击目标。
“那朝鲜使者不但不将朕的书信送交李倧,相反的将朕的书信放在竹筐之中,与鱼虾等物同列,此其一。此獠一直在我大清与明国之间首鼠两端,左右摇摆不定,为我大清左翼之大患。此其二。为了杜绝此患,朕决定自崇德元年十二月起,征讨朝鲜!”
“此番出征,朕率领大军亲赴朝鲜,擒获那李倧问罪于驾前!礼亲王代善、睿亲王多尔衮、豫亲王多铎、贝勒岳托、豪格、杜度各领本部随朕出征。征调蒙古各部集大军十万,务期一战而克此獠!”
听到黄太吉这话,正白旗亭中的和硕睿亲王、吏部尚书多尔衮出亭跪倒在黄太吉的大政殿前,“陛下,奴才们不知道,是不死要灭了朝鲜,收其土地入我之版图?”
“睿亲王,朕心中早有计较,不为灭其国,只要他彻底成为我大清的忠臣藩属,便保留其国其王号。”
“范大学士,将朕之方略告知诸王大臣。”
“皇上已定方略,此番征讨朝鲜,务必令他去明国年号,献出明国发给的所有诰命册印。奉大清国正朔,每年三大节及喜丧等事,均行贡献礼,所有往来礼节,均照明朝旧例实行。每年向清朝进贡一次,向我大清进献金银、牛角、皮货、茶叶、布匹、米粮等项;李倧长子和另一子及诸大臣子弟为人质,常驻盛京。将立意与我大清为敌之臣子交给陛下惩办!”
“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阵阵叫嚣在大政殿上空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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