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百余只火枪向对面的标靶发射着弹丸,比往日更加震人心魄的枪声在头顶上空飘荡,浓密的白色烟雾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当视线逐步散去之后,人们胆战心惊的观察着不远处那幅修罗地狱般的场景。
“哇!”在侧翼观战的那些部族兵中有人见到这幅场景,不由得胸腹中一阵翻滚,弯下腰开始大口的呕吐起来,紧接着,这呕吐仿佛是会传染一般,在部族兵的队伍中开始迅速绵延开了。
在北路军对面,充当标靶的一百余头生猪,按照平日里人们列队的密度被一头一头的绑缚在木杆上,此时,除了极少数几头幸运猪被流弹打伤,在木杆上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叫声,其余的百余头生猪,已经被密集的弹雨一扫而空,生猪们身上披覆的各种甲胄在这个距离上,基本上对弹丸的杀伤力毫无抗拒能力,相反的,在弹丸的巨大动能之下,被击穿的甲叶子碎片反倒成了助纣为虐的帮凶,飞进了旁边同胞的身体里。
整个场地上,碎肉断骨血迹到处都是。
几根被弹丸击中的木杆上还在徐徐的冒着青烟,无声的向人们述说着这里刚才发生了何等残酷的杀戮行为。
“大将军威武!”
“我南中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我南中军威武!”
不知道是谁,最先在队列里高声欢呼起来,转瞬间,如雷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那薪才还在大口呕吐的部族兵们,顾不得污秽,跪倒在地上,也和着欢呼声的频率高声的振臂欢呼着。他们此刻彻底的被眼前这支军队的武力所征服,试想一下,那支军队能够顶着敌人的三轮箭雨将队伍推进到距离敌人二十步准备肉搏的距离上开火?
但是,紧接着的命令,更是让所有在场的人大惊失色。
“火枪手!检查枪弹!取出弹丸!”
“所有火枪手,成两列!”
火枪手们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队列里,按照长官们的口令,仔细的检查了各自的弹药,确定里面只有火药没有弹丸之后,被集结成两列面对面带开。
两列之间的距离,和方才一样,二十步!有叙枪手们心里猛地向下一沉,一阵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全体都有!举枪!”在队列一头的长官高声喝道。
“开火!”
人们下意识的举起来手中的火铳,端平,瞄准,扣动扳机,黄铜制作的弹簧很好的发挥了功效,扳机的力量被传递到了龙头,击打燧石引发的火星引燃了火药。火药在枪膛内发出了一声怒吼。
随着这一声怒吼,两边的人们都清楚的看到了一股白烟夹杂着火星从小小的枪口中喷射而出。(具体可以参考一下过年时放的闪光雷,带给人们的那种震撼力,但是,如果你去模仿、试验,造成的一切后果本人概不负责!)
这样的举动,让在场的那些部族兵们彻底的跪了!没有见过这样的举动,列队在如此短的距离上火铳对射!
队列里的人们乜呆呆的端着枪,半晌才缓过劲来,天哪!我刚才居然看到了对面的火铳开火的!
很多人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营房的,但是,回到营房之后,很多人做了同样的一件事,将带有尿骚味的裤子脱下来,然后端着木盆去冲凉。
这样的射击结果报到守汉面前,也是令守汉很是满意,不过,对前来报喜的傣家酗子炎龙,他说了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话,几乎让炎龙这个憨直的酗子忘记了他是主公。
“不错!这样的射击效果很不错!炎龙,没有让你去富琅山区和黄一山一起练马队,是不是心有不甘啊?不要着急,日后所有的步营都要练习面对马队的冲击!”
不久之后,南中军的火铳射击军纪做了调整,“距敌六十步允许开火,但,不提倡开火!距敌四十步时射击效果较好,距敌二十步时射击命中率在八成以上!”
很快,这样的射击训练在南中军各部展开,之后一句俏皮话在军中流传开来。
“开铳之前尿多,开铳之后话多,回到营房之后换裤子的多!”
这样的训练,令南中军具备了成为当世第一强军的素质,日后,无论他们面对着何等强敌,都能够泰然自若。
“阿宝,知道我此番南下所为何事?”
顺化城中,阮家的旧日宫殿如今已经换了主人,阮家当家人居住的乾成殿前,一轮弯月悬挂在树梢之上,风吹过时,沙沙作响的竹叶、树叶之声,使人忘记了白日里的喧嚣与劳碌,
李守汉与王宝二人很是随意的坐在树下,略有不同的是,守汉背靠着一具竹制躺椅上,半仰着脸,望着半空中那一轮月亮,而王宝则是坐在竹椅上端着茶杯正要品这刚刚泡好的功夫茶。
“属下有些愚钝,带兵冲锋陷阵还有些心得,这个,便是无从知晓了。”
王宝倒也老实,实话实说。
守汉有些满意的露出了一抹笑意,“你不妨猜猜看嘛!”
王宝抿了一口茶,将百合瓷制成的茶杯放在茶桌上,低头想了一会,“那属下就斗胆猜上一猜。”
“可是为了河静府狭小,将军府搬迁之事,到这顺化来查勘一二?”
坊间早就有所传说,随着南部地盘的不断扩大,河静所处的地理位置,越发的显现出尴尬的境地:守汉的地盘主要在南方,在西部,而行政中心、军机要地却在地盘的东北角上,这样一来,统御全局、号令全军的能力和效率便差了许多,所以,几员大将和一些重要的文官们都在下面或是议论或是探讨,是否将将军府迁出河静,搬迁到顺化,利用这里现成的宫殿建筑格局,同时也利用这里较为居中的地理位置,更好的完成开拓南方,一统南中的使命。
而守汉的一道命令,“务必看护好顺化原有各处宫殿庙宇官榭宗祠等项建筑。”更是让这样的说法得到了最好的佐证。
听完了王宝的揣测,守汉笑出声来:“哈哈!阿宝!你这个厚道人也开始听小道消息了?!”
“不错!诸位先生,包括你,都和我说过类似的话,都看到了河静府所处方位过于偏斜,建议将将军府搬迁至顺化,这样可以号令南北。协调琼州、吕宋诸军。老实说,我也未尝没有这样想过,此番前来,也带着工房负责营造的先生,来查勘顺化现有各项房屋情形。我在这里向你交个底,你切记要严守机密!”
搬迁是一定要搬得。但是,在有一件事没有完成之前,守汉是绝对不会搬家的。
“我们的地盘是兄弟们流血流汗用命拼回来的。但是,你想过没有,胜利,除了靠儿郎们英勇奋战,还靠什么?靠的是诸多工坊打造的军器,制造出来的精盐、盔甲,布匹,用这些物资,我们才一步步的走向胜利。这些工坊,如今都集中在河静地区。铁矿矿山、烧灰场也都集中在这一带。”
“你说我该怎么办?”
“支撑我们这些工坊运转的煤炭来源,广宁,便在河静不远的郑家治下,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守汉停住了话头,眼睛炯炯的盯着王宝的脸。由于霍乱造成了王宝的脸有些消瘦,越发的显得线条刚硬。
“主公,既然说煤炭在郑家的地盘上,那索性就灭了郑家,将煤田抢到手!这样一来,河静的工坊就可以安枕无忧,主公的大业也可以鹏程万里,不再为此等事烦恼!只要主公有意,属下愿为前锋!”
八月初十,原凤凰营统领王宝同李守汉联袂北上。
八月十五,在中秋宴上,王宝被任命为讲武堂副总教习,主抓全军的训练。
没节操的章节继续奉上。另外,鱼非我已被注册书友,请教一下是不是有土法制碘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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