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州府,崖州,红沙镇。
这里就是着名的天涯海角所在地,历来就是文人笔下发配官员最为悲惨的去处。
的确,在这个时代,这里就是蛮荒之地。
红沙镇上,带着一阵阵浓烈鱼腥味道的空气,用贝壳垒筑起来的院墙,沙滩上的大大的仙人掌,都告诉人们,这里的荒凉。
但是,自从海上一下子来了十条炮船,几千号人,红沙镇登时也热闹了起来。
镇上的人们纷纷的为这支水师提供各种方便,房屋,蔬菜,鱼虾,等等,也有些渔家的小伙子平日里自恃水性和操船本领都不错,纷纷想去投军。当然,这绝对不是明朝的军民鱼水情,而是看在了这支军队拿出的白花花、黄澄澄的各种金属份上。
在这个时代,军队不抢掠,相反还拿出钱来用比较合适的价格来买东西,不说是绝无仅有,也是凤毛麟角。
来的人正是南中军水师左翼,张小虎的舰队。
除了船队本身的人手之外,还搭载了一营兵,玄武营的前营和他同船抵达,这里,以后会是南中军的一个前哨和跳板、据点。向东,奔吕宋、琉球,向西是南中,向南是满剌加。
到了崖州,除了礼节性的同当地的州县官客气了一番,拿出些财货给这些被发配到天涯海角的官员,告诉他们,从此不必担心海匪的袭扰之外,张小虎便是全身心的投入到这榆林港的建设来。
一船一船的烧灰被运来,同时运来的还有河静的主打产品——精盐和大米,以及那些在山区黎族眼里几乎是神兵利器的九转钢制成的各类刀斧,还有各种锅碗瓢盆。
“到水师营去做工去!管饭!干一天可以获得吃一天的口粮!干一个月可以获得五斤盐!干三个月可以获得一柄刀或者斧子!”
这样的消息在黎家村寨、苗家村寨中如同长了翅膀一样流传。各个村寨中的青壮年纷纷到红沙镇来碰碰运气。
果然,昔日比渔村稍稍繁华些的红沙镇,此时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在那些学习了测绘技能的学生们的笔下,一张纸地图被绘制完成,通过花钱聘请当地渔民,航线上的明暗礁石和浅滩沙洲、水道被清楚的标注在了海图上。
利用“不值钱”的工业品,张小虎雇佣了大量的民工,对榆林港进行了一番精心的建设:鹿回头、马岭、南山岭等突出海面的山岭,这样的地形被很好的利用起来,和处于海中的东、西瑁州岛一样,修筑了炮台和灯塔。
“好了!就等着主公派人把大炮送来,咱们这榆林港就彻底建成了!”站在西瑁州岛上,用望远镜向港内望去,榆林港的工事建设和金兰湾、鸿基港比起来也不遑多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张小虎是海盗出身,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偷袭、钻空子。所以,在建设过程中,他的习惯性思维就是如何的防止别人来钻空子,或者,如何给别人设置陷阱,让企图偷袭的船队,陷入到前进不得,后退不能,三面火力夹击的境地之中,这样的陷阱,在榆林港的水道上,比比皆是。
岛上和山头顶上的炮台,均是按照棱堡的样式结合山形地势修筑,对于可能来犯的船只将要行进的路线都进行预先推演,根据推演的结果,布置炮台火力,形成了炮台火力同海底地形相结合,明暗两处杀伤的效果。也许为了躲避炮台火力而进行的规避迂回动作,会让船只搁浅在某个海底沙洲上,成为炮火的活靶子。
但是,眼下,炮台上缺少火炮。每一个炮台也就是安装了一两门火炮来充充门面,就这,还有几门炮是从炮船上拆卸下来的。
“大人!”一个亲兵提醒了张小虎一下,“那边有船过来了!”
张小虎手搭凉棚向西望去,水天相接处,一点白帆正在落日的余晖下向自己的方向驶来。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向西望去,口中还不干不净的吩咐那亲兵。
“丢那马!要是过路的船只,你们就上船,跟老子出去收个买路钱!从老子炮口下过,就要给老子交钱!”
他将望远镜的镜头对准了来船,口中突然大叫一声!“哈!来的是自己人!”
来的船上,桅杆上头高高悬挂着南中军水师的铁血十八星军旗,船头上,一个同样拿着望远镜的家伙,也在朝着瑁州岛方向望去。
“小六子个混蛋,居然把这里打造的如此,如此,如此,”他如此了好几次,也想不起来应该如何形容眼前这座军港。
来者正是张小虎的三哥,张小麒。
“八门十八磅火炮,每门炮附带五十发实心炮弹,二十枚榴霰弹,以及相关配套的火药。”
“左翼的这个月的军饷,菜金。一共一万二千两,出海津贴四千两,下个月的口粮一千五百石。另外,有汉元商号委托你代售的盐一千石,布一千匹。”
手里拿着一份清单,兄弟两个在码头的栈桥上就开始交割起来。
“另外,还有给玄武前营的一百柄绝户刀,一百五十支丧门枪,四十支火铳的补给,你也一并收了。”
除此之外,船队带来的大宗物资,便是一样极其庞大的货物——烧灰。
“小六子,我就不明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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