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上过战场,说真的看见死人都会睡不着觉,这才来监斩,昨晚上胡思乱想,一夜都没有睡着,这时候也是在强撑着。
虽然当延尉已经半年了,但是对于法场监斩伏文才可是不熟悉,甚至此时坐在这里该干些什么都不知道,做点事情吧,不知道做什么,不做点事情吧心中又不甘心,看了看一脸轻松的刘岩,伏文才都有些羡慕。
沉吟了一阵,伏文才忽然想起了一个步骤,眼看着时间将近,好像这些死囚犯,在最后的时候还有一顿送行饭的,那是为了不让这些死囚做饿死鬼,刚次啊紧张一时间就没有想得起来,此时伏文才也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来人呐,给死囚们端上饭来,送他们一程,免得下去之后做个饿死鬼。”
话好像是这么说的,伏文才松了几口气,自己这个监斩官总要有个样子,不然百姓们看在眼中可就会笑话自己了,这话一出口,自然有兵卒端上饭菜,然后各自站在死囚身边,这才有兵卒将死囚嘴中的布给拿出来,塞上这些布是为了不让死囚胡说八道的,不然这法场便是有些乱了。
果不其然,这布一拿出来,一些胆小的死囚就开始扯着嗓子求饶,说什么的也有,有的说捐出全部家产,有的说再也不敢了,乱糟糟的听不清什么,当然也有的很硬气,如马超马休兄弟二人就一句话也没说,脸色如常,也只是默默地在人群之中瞭望,希望能见到自己的亲人,可惜马家人此时都被堵在城中根本出不来。
找了半晌,马超也没有发现马家人在,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扫了马休一眼:“弟弟,看来今天连个送行的也没有了,不过咱哥俩一起走,这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来,吃饱了好上路。”
这兄弟二人倒是也不客气,边让兵卒喂自己吃饭,三下五除二就吃的差不多了,这时候马超犹自不甘心,抬头朝高台上的刘岩望去,嘿了一声,不由得高声道:“汉王,我们兄弟俩今日救走了,看在曾经做过对手,临走了请我们兄弟喝几杯怎么样?”
也亏得马超看得开,这一喊倒是让有些迷迷糊糊的刘岩醒了过来,朝马超望去倒是笑了,点了点头高声道:“这是小事,马将军一代名将,虽然犯了法,但是我还是敬重马将军的,马将军若是还有其他的事情不放一起说出来,只要我刘岩能办得到的,就一定会给你办了。”
话音落下,朝近卫一摆手:“去给马将军取两壶酒来,送他们兄弟一程,也不枉马将军英雄一场。”
随即,便有兵卒将就端上来,送到了马超身边,马超马休倒也不客气,仰头便喝了一碗,到了此时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了,死都要死了,能痛快一时也就算一时了。
其实虽然刘岩脸上看上去一副懒洋洋的摸样,但是心中其实挺着急的,按传回来的消息说,马腾估计着应该到了,自己弄了这么大的场面,难道马腾会不知道吗,还说马腾在半路上遇到了意外,要是马腾不来的话,拿自己可就尴尬了,杀了马超吧心中舍不得,不杀吧面子上下不去,可真是个两难的选择。
不过心念一转,刘岩倒是有了个馊主意,让近卫去过一坛子酒来,也到了一海碗,高高举起来,望着马超道:“马将军,虽然你我曾经在沙场上征战,但是我很佩服将军,今日将军要去了,刘岩也没有什么话说,我敬将军——”
说着,一仰脖子便干了一碗,便感觉胸腹间有一股暖流腾起,让刘岩有些难受,不过刘岩可不敢停下来,不然怎么拖时间,好歹的吃了一口近卫递上来的肉脯,便有满上一碗,朝马休高声道:“马休,我也敬你一碗。”
于是又干了一碗,还真有些醉醺醺的了,这倒不是装的,而是因为喝得太急了,晃了晃,刘岩苦笑了一声,正要在想说点什么,却听马超哈哈大笑:“多谢汉王瞧得起我们兄弟,来而不往非礼也,我马超也敬汉王一杯,也不枉相识一场,虽然今日我马超死罪当斩,但是我还是很佩服汉王,来,给我倒上。”
刘岩倒是乐了,自然也就随着干了一碗,不过刘岩的酒量个说不上多好,这三碗干下去,人已经醉的差不多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大椅上,便开始迷糊起来,这一次是真的迷糊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