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她忽然想到了,开口提醒道:“对了,叶重琅现在虽然知道我的身份,你们早晚有一天会见面,但是,我和叶代依的过往,你们寻常开开玩笑便罢了,别在他面前胡说八道。”
“那又怎么样?”夙凝又笑了,仿佛凤起浑身上下全都能笑,“他之前还卯足了劲跟他叔父抢女人呢,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他还介意听点儿你与他叔父的陈年旧情么?”
滋味就是这么的古怪,要说之前叶重琅坚持要娶她,逼迫叶代依收回了续弦的念头,可当得知她是魔将凤起……话说,魔将凤起当年与孤竹叶代依的私交也是天下皆知,甚至她和叶代依有染的传言也是不少,叶重琅听过没有?
凤起有点儿愁,难怪叶重琅直接就把往事撇清了不去一一谈论,这桩桩件件细想起来,怎么想怎么都是怪。
而凤起此次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她知道秦亦清最怕的恐怕就是劫杀过他们的三个魔将,只要稍稍打草惊蛇,秦亦清必定跑得比兔子还快,最起码,叶重琅这一路是他背着走的,最起码,看他晚上还敢不敢将叶重琅安置在马棚。
果然不出她所料,秦亦清背着叶重琅一路狂奔就进了前方镇子,且在客栈住下缩了一整天没出来,而他也在懊恼,怎么前一天没有想到,将叶重琅放在了马棚那样完全不够隐蔽的地方,现在,真把魔将给引来了。
房间,勉为其难给叶重琅安排了,但是饭,没有!
不过,叶重琅倒也没什么意见,反而主动提出,让东都弟子将琴还给他,若有鬼音肆虐,他需以琴音保他孤竹百姓平安。
秦亦清斟酌了一下,倒也觉得合情合理,如果叶重琅不是顾念着孤竹,又怎会这般束手就擒?
他当即就命人把悲问还给了叶重琅,但是惊情,绝对不行,而他哪怕欲以琴音抵御鬼音,护的也是他孤竹百姓,反正饭,没有!
可秦亦清前脚走没多长时间,后脚,凤起就拎着个食盒翻窗进来了。
“饿了吧?你早饭都没吃,这镇子挺大的,我就索性在酒楼买了饭菜,花样还不少呢,看你喜欢吃什么?”
叶重琅忍不住笑得分外无奈,“我觉得,你当之无愧是气死人的一把好手。”
“啊?我哪儿又惹你生气了?”凤起还觉得挺无辜的,她送个饭怎么就气死人了呢?
当然,如果她知道,秦亦清此刻在外面,以一种劫后余生的心情,吃的是客栈中的四菜一汤都尤为满足。而他认为应在房里忍饥挨饿的叶重琅,吃的是天香楼的十道招牌菜,喝的是十全大补汤……凤起也会觉得,她真是气死人的一把好手。
但这世间会气人的又不止凤起一个,叶重琅慢条斯理吃饱了之后,随即便问了句,“今日那琴音,出自你手?”
“啊……没错,你听出来了?那看来我这些日子跟在你身边,就算耳濡目染也算有长……”
“惨不忍睹。”叶重琅淡淡评价道。
凤起一低头,嘀咕道:“琴音是用来听的,你这就不气死人了?什么叫惨不忍睹……”
“我来教你。”说着,叶重琅仿佛容不得她拒绝,就将她带到了桌前,按着她坐下。
凤起看了看眼前的琴,有种预感,继棋术之后,她又要显露一手永远也超越不了叶重琅的技艺了。
她索性仰头开始聊天,“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这琴名为悲问,有什么典故没有?”
“待你知琴音,方知其意。”
那就意味着,她有生之年都不会知道悲问这名字是怎么来的了。
“那惊情呢?你曾经不过五岁退了个婚,佩剑如何得来那般奥义颇深的名字?”
“终有一天,你知我心,便都能明白。”
那就意味着,她……还是不够知他的心?是还有什么她不知道?或者是没有懂?
凤起又问,“那你胥山君这个号,是怎么来的?”
“自己想。”
终于不晦涩了,但也等于什么都没说。
然而,那天夜里,是秦亦清有生以来最后悔的一&夜,他后悔不该把琴还给叶重琅。
那天夜里,几乎大半夜,叶重琅房里传来的不是清冽的琴音,而是一种诡异的嘣嘣声,更加诡异的是,那嘣嘣声竟与白天里出现的天悲鬼琴的琴音如出一辙,连绵不绝又锲而不舍的,仿佛要制造一个梦魇,让他们谁也睡不安宁。
这难道是……叶重琅在学天悲鬼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