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主意。
然而,两人还未走出房门,只听叶代依又道:“每日所抄家训,须送来于我过目,不得有一日耽搁。”
你还没完了?!
凤起搂着叶重琅的脖子,忍不住冲着叶代依挥了挥拳头,刚挥了一下又赶紧收了,忿忿捶在了叶重琅后背上。
门外,叶风瑾已经走了。
叶重琅一脸无奈淡笑看向她,“你说不愿与我同来,却又这般出现,为何?”
“我这不是怕你吃亏么。”
“三遍家训。”
凤起瘪了瘪嘴,好吧,吃亏的好像是她。
但事实上,这真的不能怪她,谁知道叶代依竟然会使这种阴险的小花招,就把她罚去书楼抄家训了呢?像这种蓄意失手来栽赃是她打碎了碗,那都是大宅中妇人们玩的把戏,谁想到叶代依堂堂君子也这么干?
拿叶重琅无可奈何,然后就在她身上使小绊子从中作梗,啧啧啧……叶代依你二十多年越活越小家子气了,要我怎么说你才好?
凤起一肚子牢骚,而一想起那三遍家训似乎没法不抄,她更是满肚子牢骚没地方出。
而就在这时,叶重琅抱着她一路走向书楼,忽然问道:“你偶有腿脚似是不利落,可需要医者来替你看看?”
“没什么事,偶尔麻一下而已。”凤起动了动腿,依然觉得僵麻还未缓和,这还是从未有过的。
叶重琅微微皱眉,“身体不适,为何瞒着我?”
凤起搂着他的脖子,将下颚放在他肩上,问道:“那你之后闭关说要十天半月,你长姐可能会被送回来,你却不在,怎么办?”
叶重琅轻轻敛眸,“此事就只能之后再议,你若有心,且替我安抚她几句,待日后,我必定替她讨回公道。”
唔,姐弟俩的感情确实极好。
“那你为什么偏要选在这个时候闭关呢?”
然后,便是迷一般的沉默,凤起无法解释自己这时有时无的腿麻是怎么回事,仿佛叶重琅也无法解释他为什么在这样不合适的时候选择闭关,谁也不答,谁也就不再问,可凤起确有一种清晰的感觉,叶重琅未必了解她的所有,而她……也未必了解叶重琅。
要说这世间手拉手一起出生的同胞也未必彼此了解,但是她与叶重琅之间不一样,那是一种……两人蓄意互相糊鬼的不了解。
“见过胥山君!”
去往书楼的路上,来往的孤竹弟子虽不多,但总有碰上的,道过一声礼,侧让一旁,那些弟子一见叶重琅都显有些激动,颇有点儿手足无措,更何况叶重琅怀里还抱着个女子……
“你貌似已经违背家训了。”凤起轻声提醒叶重琅。
叶重琅无奈一笑,“孤竹家训第三十七条,未完婚者不得私相授受,完婚者不得当众过从甚密,我稍后去祠堂再跪两个时辰就是了。”
凤起幽幽叹了口气,“我觉得在你家生活一点儿也不幸福。这家训条条框框全是坑,一不小心就三连跳。”
叶重琅忍俊不禁,“下次当心些,别再那般莽撞。”
好吧好吧,都是她的错,如果她不去找叶重琅,也就不会有什么罚抄三遍家训,叶重琅也不必再去祠堂跪两个时辰。
“对了,今日……我似乎还没见过长嫂?”
“兄长尚未娶妻,也无婚约在身。”
“为何?”凤起眨眼问道,按理说,叶风瑾比叶重琅大了三四岁,叶重琅迟迟未娶已是不寻常,叶风瑾这年纪,寻常的话孩子都该有三两个了。
叶重琅一步迈进书楼大门,“叔父曾改家规,孤竹弟子不受父母之命,也不受媒妁之言,不讲门当户对,姻亲之事但凭缘分,若非两情相悦,绝不强求。”
“我明白了,所以你才有底气那么坚持,也就家主理亏呗?”
“纵然叔父没有理亏之处,我一样会坚持。”叶重琅淡淡说着,将她放在了书案后的椅子上,一转身,“我去给你拿家训。”
玩真的?真得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凤起瘪着嘴看向叶重琅离去的背影,问了句,“你搬得动么?”
“总免不了要多搬几趟,我先给你第一卷,你且抄着。”
好吧,哪怕是第一卷,叶重琅也得搬上两三趟,她抄……抄到什么时候去?
叶代依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再提完婚的事,她若要拖……这辈子都抄不完。
但话又说回来,叶代依竟然把孤竹的家规改了?当年他娶云可卿,那可就是门当户对的父母之命,也没见有什么不好,而云可卿后来死得早,叶代依也一直没续弦,莫名其妙改家规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