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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留给他尴尬与彷惶的时间很有限,就在苏乞年一群人,最后一道身影消失在时空雾霭中,青漉眼前一花,身前哪里还有天星莽牛族那两位道主的影子,只剩下两道粗犷的凹痕,以及那热腾腾,宛如面具一般的两坨黑色粪便,应该是来自时空狗鱼,勾勒出狰狞而扭曲的面庞。
曲终人散,但余韵未尽。
在此后的一年里,时空天堑前,各脉渡口与道殿所在,都开始流传着人族天帝的传说。
但出乎意料的,身为这次事件的主角之一,天星莽牛族却难得低调起来,诸族很多道主都感到诧异,因为这极其不符合这一族的风格,不说天星莽牛族两大道宫,就算是那位道尊的弟子中,也有真正的超脱第五步的道主存在。
“这就有些不正常了,天星莽牛族,永不为奴,也永不屈服,这就偃旗息鼓了?”
“那天在渡口,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这口气能够咽得下去?”
“但也要看,到底是碰到了什么人,你们不清楚,那位年轻的人族天帝到底有多霸道,说让吃屎就吃屎,连狗鱼屎,都映出了恨你的轮廓……”
当然,热议归热议,各脉诸族弟子更多的目光,还是齐聚在了将要到来的道争上,道争提前,有隐秘的消息,是为了尽快催熟来自诸天的那一群各族强者与诸神,诸位道祖要尽快开始先天超脱之路的探究,或者新的尝试。
所以,在一些各族道主看来,天星莽牛族之所以能够强行按捺住这种羞辱,或许就是在等道争,因为道争是存在死亡名额的,历代道祖不想各族弟子束手束脚,那么一来,道争就成了切磋论道,激发不出生命进化的蜕变之力。
“毕竟,道争在浅海区,过往秘而不宣,一些纷争与血腥都在其中,但道争里,却都合乎规矩,无人能够非议。”
“要怪,就怪那位人族天帝继任者不留余地,自从上个纪元,人族那位暮雪道主晋升为道尊之后,几大人祖道宫的道主中,虽然依然有第五步的超脱强者,但能够媲美暮雪道尊的,却是一个也没有,人族这个纪元,恐怕难以维系前十之位。”
有活过了数十个纪元的老辈道主感叹道,道争无止境,每一个纪元,都是一场狂风骤雨,席卷各脉诸族,少有道主能够置身事外。
一年后,苏乞年走出浅海区。
虽然服役期只有一年,但若非是道争将至,苏乞年倒想在这浅海区闭关个十年数十年。
因为这一年里,苏乞年在浅海区猎杀时空生灵,直接以道经汲取它们陨落后溃散的根源之力,这无疑比他采撷混沌与时空物质更快许多,短短一年,孕生的道血就抵过了天帝别院中坐关三年,而今,他一身孕生的道血,已经有了八百多滴,距离彻底换血完成了一成有余。
只要给他时间,在这浅海区百年,苏乞年有把握,彻底完成换血,令道经气脉彻底合一,扎下永恒不灭的根茎。
而在这一年里,苏乞年更悄然涉足了浅海区第四层,到了这里,更多出现的,就是超脱第四步的时空生灵,甚至偶尔还有超脱第五步的强横存在现身,但根本不需要勾动道血,仅凭超脱战血与道经之力,尤其是被道血不断淬沥的战体,那些偶尔现身的超脱第五步的时空生灵,就像是纸湖的一般,被轻易撕碎。
但思虑再三,苏乞年没有涉足浅海区第五层,因为到了那里,极可能遭逢历代道祖。
此外,来自三分之一时空之心的躁动,随着他涉足第四层,也变得愈发强烈,甚至有一种勾动无尽时空之力,将他拉扯过去的迹象,这也是促使他止步浅海区第五层前的根源之一。
说起来,不知不觉中,来到这时空天堑上,已经有二十二年多了。
这么算起来,在诸天内,咯咯已经是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了。
苏乞年难得有些恍忽,因为他陪伴妻女的时间真的短暂得令他愧疚,但身为一方族群的掌舵人,身为下一任天帝,他不得不走出舒适区,无论是族群的未来,还是一切他想要守护的东西,都需要他付出无法想象的心血,但他不后悔,且甘之若饴。
那么,就让他看看,这令老神王诟病的道争,这诸多道祖始终坚信的截道,到底能否阻断他的前路,还有那条先天超脱之路,到底有多么诱人,令历代道祖都沉醉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