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情,居然还关心排名。”牛犇没好气地说:“祈祷你的名字不要被排上榜,否则,不知会有多少高手来抢。”
“是啊,大概就数我这个黑榜杀手最好欺负。”福生语气酸酸说道:“管他那么多,高兴一会儿是一会儿。再说祈祷有什么用,除非认识排列榜单的人。”想了想,他又道:“实在不行只能找个大腿抱抱,看能不能吓退那些人。”
“什么样的大腿吓得了黑榜杀手。”
“就是你呀。”福生阴柔的眼睛里透着光芒,“等他们找上门,我就大声吆喝:咱兄弟是牛犇,四个牛!这样做,你觉得不会不会管用?”
三言两语,一时片刻,儿时嬉闹的情景仿佛回到眼前,那时在探讨人生壮志后,两人常常会像现在这样叫嚣我的兄弟如何如何,如今
“管用,保准管用。”牛犇忍不住笑骂道:“管用个屁!”
若有认识的人在,此刻必定目瞪口呆,无法相信牛犇会这样与人讲话,也不会知道病床上的那个青年平时多么阴冷。
“管不管用都得试试,总不能坐地等死。”这样讲着,福生故意叹了声,炫耀的语气道:“总算有件事走在你前面,如今我是有家室的人,不能说死就死。”
这番话的语调轻松,牛犇听着却怎么都轻松不起来,说道:“知道有家就对了。我看这么着,等你身体恢复,估计战争也已经结束,干脆回来参军,怎么样?”
“当真怕我被人干掉,用军队保护?”福生一眼识破伎俩,笑得很大声。
“我怕小美变成寡妇。”牛犇望着福生说道:“隔壁就有一个寡妇,即可怜又变态。你要不要看看她什么样?”
福生静下来望着牛犇,很久没再开口说话。
牛犇目光平静,神色坦然,说出的话毫不留情:“别抬杠,不要在我面前卖狠。你可能不知道昨天晚上多运气等你好了可以试验,不用黑榜杀手,我在军中挑一百个人出来,你随便挑一个试试。”
听了这番话,福生的神情变得有些奇异,狠倔有之,失落有之,似乎还有欣慰,像是放下什么心事。
人与人的命运不同,机会不同,有些东西无法强求。譬如福生,为了强大付出的绝不比不牛犇少,但却不具备他的力量。可以预料的,除非天上掉下来神果仙丹,这种状况会一直持续。
牛犇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从未有过的苦口婆心:“活着是最重要的。回国参军,妻女得到安稳,你有机会学到更多东西,我也有一些东西,你可以试试能不能练。等将来有了自保之力,大不了再次转行。而且我不明白,做星盗真有那么好,值得为之拼上一切?”
福生摇了摇头。
牛犇松了口气,预感自己的说服即将成功:“既然这样”
福生打断说道:“我不能回去。”
牛犇楞了一下,皱眉道:“为什么?”
福生笑了笑,说道:“天上的神仙给我安排好了去处。”
牛犇完全摸不着头脑,问道:“莫名其妙。你要去哪里?”
“就是你说的那个寡妇。”
“我说的什么?!”
牛犇猛地站起来,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这怎么可能?”
毫无疑问,福生听到那边的谈话才有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但这明明不可能,除非他拥有比冷彬更敏锐的耳朵。
难道被人监控?
然而明明做过检查,牛犇很难想象,区区一家医院的休息室会有连军中专家以专用设备都查不到的监控,退一步讲,即便真是那样,福生难道能适时收看,边看还边思考怎么做?
这太扯了,完全没有可能。
“你想不到的,还是我告诉你好了。”
福生知道牛犇心里疑惑么,幽幽说道:“刚刚你进来之前,有个声音在我的脑子里对我说话。索沃尔现在的情况,那个寡妇的条件,还有你的回复,全都告诉我。”
牛犇因这番话目瞪口呆,生平首次怀疑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神。
福生继续说道:“说实话,当时我觉得很不开心,后来想想,这样其实挺好。一来可以解决难题,二来帮助六哥,三来替我自己考虑。说真的,做星盗对我来说,以前是梦想,现在是追求我不喜欢被人领导,希望开着自己的飞船,有自己的领地。”
“跟着那个寡妇不是被领导?”牛犇插了一句。
“那是暂时的。我指的不是要背叛,而是她不是只想着复仇的吗?我在她身边不是做人质,而是可以帮着做事,打天下,也可以帮忙查找那个山本雄一的下落。”
听到山本雄一这个名字,牛犇脸色阴沉,知道福生的确了解全部。
福生继续说道:“我做星盗三年,掐头去尾只有两年多一点点,混到现在这样,说明我不是废物,而且很适合这个行当。在毒寡妇身边,我会展现出自己的能力,不会落到被人当宝宝养。将来她心愿了结,我也有了基础,离开、或者合作不就是了。在此之前,我需要借助她的势力,人脉,以及对蓝色海的熟悉,慢慢发展于我的力量。对了,这些话我会在见她的时候就说出来,免得引起误会。”
“总之,我认为这是一种交换,而不是扣押。反过来讲,那个声音告诉我,毒寡妇身边有黑榜高手保护,她自己也有很厉害的天赋,既然她要我做筹码,就得为我的安全费费心;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讲,我会比在军队更加安全?”
看到牛犇想要开口,福生截住说道:“我知道你厉害,比她们俩加起来还厉害,除非你愿意像寡妇那样保护我,那我没话说。”
这番话令牛犇哭笑不得。
“当然问题不是没有,比如那个声音,神仙什么的,开玩笑的啦,我弄不懂它怎么会响在我的脑子里,得交给你去查,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也交给你。对了,还有小美你知道吗,小美对我做什么没有意见,但是她一直埋怨我一件事。”
“什么事?”牛犇有些心不在焉,随口问道。
“不该和姬鹏人搅合在一起。”
“小美做的对。”
“呵呵,是啊只要是华龙人,没有几个不恨姬鹏。其实我也是这样,可”
谈了这么久,药效渐渐退了,虚弱的感觉很快令福生感觉到疲惫,双眼微合,声音变得发软。
“现在我这样做,往小了说是帮助兄弟,大了讲算得上是为国效力,小美应该会支持、会高兴的吧。”
“”
牛犇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冷冷说道:“福生,你是不是非要证明什么?”
“我是个男人啊!”福生睁开眼,声音越发无力:“男人总要证明点什么。你说呢?”
牛犇没办法回答这句话。事实上,他在心里把自己放到福生的位置,除了“不会把做星盗当成梦想”,其余基本一样,选择也差不多。
既然这样还能说什么。难道直接对福生说:没有我的保护你就不能活?
牛犇没有资格说那种话,也没有权利。
心内混乱,病床上福生渐渐支持不住,勉强用摇头的方式招呼道:“我已经答应那个声音,而他会通知给寡妇知道,刚才不告诉你是因为算了算了,要是不急着去办事,就给我说说这些年的事情我知道,我知道,但我只知道大概,总比不了你亲口说出来。”
疲惫与困倦如潮水般猛扑,福生的声音渐渐低沉,强睁着的眼皮合到一起。
“牛牛,你再怎么厉害,也要叫我哥的啊”
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牛犇热泪盈眶。
“嗯”
陈旧的病房有断续的讲述声音,持续的时间不知多久,隔壁房间,栾平滔滔不绝讲述着未来的规划,谈到学校、银行、移民、护航等内容的时候,情绪不知不觉变得激动,小托马斯偶尔插嘴,所讲不过是外界常见的事物,然而要在这个地方实现,顿时都变成无比艰难的伟业。
起初,毒寡妇显得心不在焉,甚至有几次想要离开,然而随着讲解深入,她从中发现一些感兴趣的东西,精力渐渐投入其中。
医院周围,到处是凄厉的警报,军队渐渐收复失地,将昨夜闹事的人驱赶向远处,或者抓起来。
这是繁忙的一天,城东一幢高大建筑内,巨人对着远方眺望,一边摆弄着自己的长刀。
“谈这么久,看样子有谱。”
南方三百里,三百台机甲浴血冲锋,被认为不可能攻破的孤山摇摇欲坠。
塞纳河边,漫上河堤的水流冲刷着大地,形成近百里宽的泛区才又慢慢回归河流,成功渡河的联邦军队几乎浸泡在水里,前方更是一片无法通行的泥泞。无奈之下,军队不得不堆满尸骸的星盗驻地上落脚,同时下令将刚刚筑成的长堤挖开,以便河水回归。即便如此,他们还要等到岸上的水退去,再被冰冻到足够坚硬才能重新启程,奔向那个早该抵达的城市。
“挖了堤,可就没有后路了。”有人提出意见,得到不少人响应。“该做个桥才对。”
“后路?现在还想着后路!”雷鸣中将怒而拍案:“全军能量储备只能用十天,甚至都不够打一仗,食物还剩下两周。这种情况还想着后路!我看有人脑袋里装的都是屎!”
骂过之后,雷鸣下达一项令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命令,把全军还能筹集的装甲部队全部集中到一起,加上一部分精锐步兵,凑出总计五千人的队伍,驰援铁木堡。
“为什么?”
“这是我们仅有的力量啊!”
“走了他们,主力就只剩下轻武器和人,该怎么向索沃尔进攻?”
无数质疑涌向指挥部,负责监督的政治部人员当面与雷鸣对拍桌子,换不来丝毫改变。
“攻占索沃尔?别想了。攻占铁木堡还有点希望。那里兵力空虚,再说牛栋早就跟过去,只是他的兵力实在太少,一点都拼不起。只要这五千人及时过去,铁木堡唾手可得。得到它,我们在西岸就有了支点,这场战争就不算失败。”
“那索沃尔呢,不管了?”
“索沃尔的军队如果决心抵抗,原有的加上河岸退回去的兵力足足数万,不仅占据着坚固工事,弹药更是充足。我们现在是空架子,留下那五千人无济于事,相反如果他们同意回归,我们只需要做做进攻的样子就可以。”
“这么说,一切都要看”首次参加最高级别军事会议,黄君安的脸色微微发白。
“没错,一切都看那位联邦特使。”
隔着泛滥的河水眺望远方,雷鸣抹一把脸上的泥,忽然大笑起来。
“小人物,十万兵,四头牛,拉不动嘿嘿,哈哈”
笑声苍凉,宛如无助的老狼望天悲嚎,四周的人相顾迷惘,黯然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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