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
浑浊而沙哑的声音一次次回荡,片刻明亮的眼睛迅速黯淡,老人似乎要把那两个字嚼烂咽到肚子里,品尝其中的苦涩滋味。
“如果不知道你从不胡乱说话,我会认为这是故意羞辱。”
深深长叹,老人将失望落寞等情绪扔掉,轻轻摆手说道:“我才是医生啊!难道在你眼里,我会连基因疗法都不知道,需要你来提醒?”
医生是杀手,更是医生,传闻中,医生首先医术精湛,尤其药理方面的造诣远远超出常人所想。以往诸多事实证明了这点,由此考虑,牛犇班门弄斧,如果不是有刚才那番神奇表演在先,根本不会引起老人的兴趣。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深,不想死的老人满怀期待,只等来两个毫无用处的文字,心里顿时变得空荡荡的,精神全无依托。
面对失去耐性的老人,牛犇神情依然平静,坚持说道:“没试过,无结论。我知道你并未使用基因疗法,至少不够彻底。”
这番话、准确讲是这个判断令老人感到意外,对他而言,牛犇拥有的药方来自其母,本身“医术”只是皮毛,好奇之下不禁问了句。
“你怎么知道?”
“脉搏。”
“嗯?”老人目光微凝。
“基因人与正常的脉搏不同,绝无例外”
“住口!”老人突然低吼,蜡黄的面孔泛起红潮,“你说的基因疗法指的是改造!”
“有什么问题?”不明白老人的情绪为何发生这么大变化,牛犇微微皱眉。
“你想让我接受基因改造?”老人再问道。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方法治好你的病?”
“呵,呵呵!”先是冷笑,老人神情渐渐转冷,歪过头来问道:“你觉得,我会把自己变成畜生?”
原来是伦理。
听其言,观其色,思其行,牛犇知道老人没有作假,感到意外的同时、内心生出诸多感慨。
人人皆有坚持,越是强大的人执念越强,医生如何能够例外;片刻交谈,有太多理由表明、眼前的老人对“活”有着极其强烈的渴望,但却死守原则不放,不肯尝试可能重获生机的方法。
有坚持的人值得尊敬,但在“改造”这件事情上,不同的人生环境造就不同的观感与主张,身边有梅姑姑和几位师弟师妹的情况下,牛犇虽不赞同“改造战士以图战争”,但也无法接受“改造变成畜生”的说法,当即反驳。
“善恶不分贵贱高低,人畜也不是按照形体血脉”
“你要和我谈这些形而上学的东西。”老人冷笑打断道:“你居然幼稚到这种程度,认为我在乎什么善恶?区分什么正派反派?”
这是个问题。面对全世界谈之色变的杀手,与之大谈人间正义,不仅幼稚,而且可笑。
牛犇轻易领悟了老人的意思,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以为,医生百无禁忌。”
“那是别人。”老人冷冷说道:“我是医生,是个人,我认为的人。为了活命,我可以做很多常人不愿意做的事,吃牛吃马虫子吃草,不能变成牛马虫子和草,就是这么简单。”
道理,伦理,道德,底线,若与这些无关的话,就是纯粹的坚持、好恶与情感屏障,简单,但也更加坚不可摧。对医生这样拥有强大意志而且快死了的人而言,寻常手段无用且多余,要令其改变主张,唯有说服。
牛犇就是这样做的,平素不喜言辞的他今天格外执着,看起来已经绝望的情况下,仍试图要“救活”医生。
牛犇诚恳说道:“我们观点不同,但希望你明白,我真的希望能有别的办法救活你。”
老人冷笑说道:“我体会到了你的诚意。你想知道是谁请的我。”
稍顿,他说道:“请得动我出手,也能请动别的黑榜杀手,要彻底解决,需要斩其源头。”
牛犇说道:“关于源头,其实我大致知道一些。当然,仅仅‘姬鹏’两个字太笼统,我想知道具体。”
老人想了想,说道:“你对医生仍有些担心,我活着可以确保弟子不再出手。”
“还有。”
“哦?”老人有些意外。“你想要什么?”
牛犇没有马上解释,站起身走到窗前,打开,探头到外面深深呼吸。身后,老人在病床上看着他的举动,神情略有些感慨。
“年纪轻轻,谨慎小心到这种程度,你啊,比我更怕死,活的也挺累。”
“还好吧,只有危险的时候才这样。”
说话的时候没有转身,牛犇接下去说道:“我听说,不管私人组织,还是各国秘密建造的改造基地,多数在蓝色海。那个地方毫无秩序,做什么事情都很方便,但只有最凶、最狠、最有本事的人才能活下来。”
停顿片刻,牛犇继续说道:“基因改造是最尖端科技,需要各种尖端人才,但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用。尤其医学、生物学方面的人才,各国一方面严格保护本国资源,还对别的国家内的相关人才实施监督怎么做的我不知道,但我查到,各国最顶尖的学着专家时不时会露面,大概有自证清白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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