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而下追,跟他们基本处在一个高度,砸石头就不管用了。他们要跟传鹰打,哪里打得过呢?
何况还有大鹰。虽然自下往上跟他们打,还是让他们应声而倒,一会儿就一死一伤的。追杀者成了被杀者。
追杀者两头被攻击,形势颠倒。不用多少时候,他们对谷口的封锁已经被打开缺口。长霸刀将妻儿安置在大石后头躲着。他自己跳上谷口来。
追杀头目喊道:“先撤!”那长霸刀哪里肯容,一顿刀光,把追杀者们杀得血流成河。大鹰喊道:“留个活口!刺穴把他们制服就好。”
传鹰得令。长霸刀也听他的话,把刀口略斜,将一个人削去手腕、另一个刺中腿弯。那腿弯处有一个穴位,名为环跳,是足少阳经脉中重要一个穴位。
被刺中环跳的,两腿麻软,就噗通跌倒。
而那削去手腕的,捧着手在地上哇哇翻滚。传鹰把他踏住,喝问他是哪里来的。他也不嘴硬了,就说是朝廷派来的。
大鹰又问他有何同伙、有什么其他刺杀的计划。他信口胡说。传鹰怒道:“大尉!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杀掉得了。”
大鹰没有反对,传鹰把那断手的一脚踢死。那腿伤的见了,吓也吓死了,忙道:“大爷们!要去杀谁,咱们是接了任务才能晓得。但有件事,我们听说了。”
大鹰问:“什么事?你从实说来。”
腿伤的道:“听说朝廷访得一位高人,要去请来对付贵军大头领呢。”
大鹰一听,心里着急,忙问是谁。
腿伤的支支吾吾。传鹰又要杀他。腿伤的忙道:“大爷们饶命!不是小的不说,实在是消息太要紧了,小的也不知细节。”说到这里,也知不说点实料出来,人家不放他的狗命。他便道:“只知一件事,那高人……”
正准备往下编,忽然地面震动。原来是山上积雪太大,被他们又打又吼的,震松了雪堆,那雪顶炸裂,滚将下来,声如雷鸣。
“雪崩了!”大家连忙要逃。这雪崩下来可是不长眼睛的。
那追杀的见生异变,连忙就地一滚,和衣往山脚逃下。
山壁陡峭,那雪和冰堆得像镜子一样滑。他们上来时仗着工夫,还能走。现在滚下去,就是油上滚球,滴溜溜的迅。
大鹰和传鹰追他们不着。雪从高处喷泻而下,把谷先淹了。
长霸刀的家人还在谷底,逃之不出。长霸刀心急,往谷底追去。
传鹰也往谷底追去。大鹰喝住道:“传尉,先撤!”
他说的原是正理,但传鹰一时心头热血,还是追着长霸刀下去了。
大鹰若是再追他而下,连大鹰自己都要被埋住。大鹰想着,他若死了,有损大局。只能恨一声,先行逃命。
这雪崩是从高处而下,谷底不但被埋,那追杀者也很快被埋住了。
大鹰向山上去,迎着雪,一开始雪打在脸上很痛,后来站到山顶,就好了。
回顾山下,一片雪白。好不叫人感恸。
大鹰在山下寻了一会儿,实在挖不出传鹰,也只有先回去覆命。
青巾里听说此事,也很担心,便再派人手查探那朝廷要请的高手到底是谁。
雪谷那里,另有人手,日夜去挖雪,指望一日能挖出传鹰来。
而大鹰等人,就分头到各地打探消息,一时无话。
那朝廷派出一个武状元、并一个兵部侍郎,带了些人,往冉云山兵威台去。那里有人隐居,与王晨有旧,曾算出王晨要做皇帝的事,还说出“你若以后有事,可来找我”之语的。
如今太子便命人带着信物,去找此人。武状元略为年轻些,一路向兵部侍郎打听掌故。兵部侍郎所知也不多,只听说此人排行九,姓宫,浑名九宫格。
他当时年纪就比王晨大很多,如今么,大约已经年老了。
武状元听到年老,就有些看不上。想着年纪大了,身体肯定衰微。
这也是自然规律,任谁都不躲不过的。也不能说武状元就想差了。
但近了兵威台,朔风刻骨,武状元都有些吃不消。他又想,有人能住在这里,那看起来也该有点本事,不然冻饿也要死了。
到了那里,迎面就见一个人,一条白影、一身银装、白衣白袍、白靴白剑、连系剑的穗都是一色儿的白,反扎了白皮披风,满头白、颔下银髯长长,再看他手白如玉,留的长指甲更是如水晶银子一般。雪落满山,他挺立不知寒冷般。
武状元乍眼看见,骇得“喔哟”一声。侍郎擦眼一看,欢喜道:“这就对了。闻说九宫前辈不同的日子有不同穿戴,只是不容混起来。”
看来这是他穿白的日子。侍郎连忙上前行礼。武状元也紧跟在后。
那人受礼,却是倨傲不答。武状元觉得有点不对,仔细看看,那原来不是个人,只是个人像,难怪不怕寒冷了。
“只是人像。”武状元问侍郎道,“那真人呢?不会是死了吧?”
“欬!”侍郎道:“仙蜕。是仙蜕!”
武状元不满道:“此处无人,又不是谈及九五至尊,这么小心干什么?”他看着那人像后面,却有个洞口,想着:里面是什么呢?
侍郎道:“天地不欺嘛!说好听点总归没错。”
武状元还未回答,便听丝丝的怪声,空气越寒冷。
风卷云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来了。两人抵受不住,就往那洞里钻进去。
洞里原来宽敞又舒适,不是个洞穴,竟是个洞府。
两人躲在里面,而黑气如烟,滚进洞口。
那烟漫腾,并不好闻,似乎还有腐臭味。
须臾间,狂风大作,外头的阳光早被乌烟遮完了。
饶两人武者胆大,也是吓得够呛。只见外头一下子漆黑不见无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