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屋子中间,虽然焦灼、却也尽量简洁的说明了情况。江太太去检查江楚人。江楚人喝得猛了,略有些酒上头,趴在桌上,心里还是有意识的,听到思啸滑下去,思凌走动,房间中又静了一会儿。江太太推他,他就起来,一时怕自己晕迷了太久,赶忙问:“陈少爷呢?陈二小姐?”
思凌对他撇着嘴,不知是嘲是笑。
江楚人托着头,也笑了:“怎么每次见你都这样狼狈。”
江太太快言快语:“这才叫冤家。”
思凌装没听见,别过头,陈家佣人也来了,思凌帮忙扶思啸,弯身时,帽子滑下去,露出头发。
江太太看见了。
思凌站起身,迎着江太太的目光,歉然弯弯嘴角,没做任何解释,护送思啸回去了。
江太太也护送儿子回家,没说什么,倒是江楚人自己心慌,道:“妈,你看她头发奇怪?你不知道!前阵子陈伯母病了,她是为着孝顺,守她母亲的夜不小心把头发燎了,这才只好剪了呢!”
江太太道:“咦,谁想她的头发了?倒是你这小子,看母亲远路奔波刚回来,也不问问去哪了吗?”
姜还是老的辣,倒打一耙。江楚人酒汗涔涔:“妈,你去哪了?”
江太太叹了一声:“还不是为浙南鼠疫,从湖南那边传过来的,如今湖南疫情还受到控制,浙江的总消除不了,浦东有整片街区的人头痛呕吐,是从浙江新来的几户人家先发起来的。”
江楚人啊呀一声:“是鼠疫么?”
“幸亏不是,否则得叫几家医院都出人了,你恐怕也不得太平。是伤寒,但也够呛,存的医药几乎都发完了,回头还得募捐新的。如今已向卫生厅报备,他们人都到位了,几位老成的姐妹还留在那边帮忙照顾,许姑娘也回家了。”
江楚人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
下人去烧醒酒汤了,江太太拿双妹花露水洒在热毛巾上,替江楚人擦背,好一会儿又是不说话,凝着神只是笑,江楚人在镜中乜见,骇道:“妈你笑啥?”
江太太笑出了声来:“阿仔,你是不是中意陈小姐啦?”
江楚人回身,双目一张:“妈!”
江太太道:“这是我完全猜错了、还是你害了臊了、还是另有说法?”
江楚人叫苦:“我不知道!妈,你不要问了。我不知道!”
江太太移到前边擦他的胸:“那就是你心中有动摇了,先得去和人家讲清楚才是。”
江楚人恼道:“我自己不清楚,去讲什么!”
江太太冷笑:“我叫你跟陈小姐去讲么?叫你跟许姑娘讲哪!人家小姑娘一心一意,好像你跟她都定了一样,你含含混混的,以后怎么拆解?就跟她行婚礼,你敢在主前立誓,你跟她灵魂合而为一,再没别人的事?不跟她行婚礼,你怎么解释?迟早要对她说明,不如早说的好。”将他衣衫放下,取醒酒汤来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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