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思凌义愤填膺,冲口而出这句话。
陈太太倒是镇定得很:“你死之前,用真发出去倒也不妨了,”
思凌脑筋还是稍许迟钝了一点,正想这句话什么意思,陈太太已推她进房间,亲手在外头把门反锁了,叫人看住小姐。
思凌终于后知后觉想出来,母亲的意思是:祸害遗千年,你这臭丫头暂时是死不了的。活多久我就关你多久,等你头发长长了,出门去当然没关系了。
有个肠子这么弯弯绕、下手这么狠的母亲,作女儿是有多辛苦……
“妈你不可能把我关那么久,我会闷死!”思凌扑在门板上尖叫。
陈太太不予置评。
“我——”思凌想威胁说:我自杀啦!可是转念一想,教义不允许自杀,要落地狱的,思凌自小被修女嬷嬷们吓唬大,可咬不了这个牙。陈太太甭管心诚不诚的,好歹也在教堂里混了这段日子,她懂。思凌威胁不了她。
她笃悠悠的出门打牌去,再嘱咐一句:“等二小姐戴了假发才允许出来。”
阿珍应着,旁边另一位老妈子送陈太太出了门,折身悄悄问阿珍:“你说这要耗到什么时候?”
“谁知道?”阿珍回答,“我们小姐,体贴起来时,桩桩件件都能体贴到人心窝子里。兴头上来时,却胡天胡地都不管了,像匹撩了蹶子的小野马,凭谁挡在面前,她也能踢下去!”
老妈子拍心窝子:“咱们得小心些,别挨了小姐的蹄子!”又侧耳听了会儿,推阿珍,“我老耳昏花,你听房间里有没有声音?小姐在做啥呢?”
思凌还真拿起了假发,往头上比了比。真可怕啊,顶着这个东西出去,动作大点怎么办、风大点怎么办、头痒了要搔搔头皮怎么办?就算这些都不管,遇见熟人,人家问:“哎呀思凌你换了这个发型?”她要怎么回答。
思凌愤愤又把假发甩到一边。
动作大了,衣袂荡了一点起来,打到掌缘,有点儿疼,是衣袋里一个硬硬的东西,思凌终于想起来,理发少年那个石鸽子。那时她信手把它放进了衣袋,它就一直安安静静、悄悄默默的蹲在那里,等了又等,大概实在憋不住了,才借一荡之势啄了思凌的手掌,提醒她:“我可怎么办呢?”
虽然很粗糙、不被期待也不被需要,好歹是一颗心啊。这颗石头的心,也该尽早呆在它梦想的地方啊。思凌应该把它送过去的!刚才路上碰见许宁的时候,就应该递过去的,那个叫江楚人的家伙会做何感想且不必管他——问题是思凌忘了人家嘱托她的事,这可怎么办?
思凌拣起假发,又往头上比了比,喃喃:“思啸思啸,你说我这短发就比假发难看多少?怎么我自己觉得挺利落呢!你要是看见就好了……”
他要是在这里,说不定还能帮忙到母亲面前说说情呢!思凌无限思念起思啸来。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