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断肠无言

r />     或许在寻常人的眼里，杨过的剑法极为高明。

    但是在风清扬的眼里，杨过的剑法不过是仗着内力深厚气力绵长，充分发挥了玄铁重剑的重量优势罢了。他使出的剑法，虽然精妙变化甚多，看起来威力极大。

    但是以风清扬的眼力，却也能一眼看出杨过的剑法走的还是全真教全真剑法的路子。仗着内力深厚换了沉重玄铁剑来使出的效果和全真剑法不可同日而语。但是旁人看不出来，却决计瞒不过风清扬的眼睛。

    虽然说，将内力和重量发展到极致，也能克制技巧和速度极致的独孤九剑。但是风清扬是决然不信当年创出独孤九剑的那位独孤求败前辈四十岁前横行天下的剑法，会是如此的简单。

    交手过后，再询问杨过，风清扬这才得知杨过并未从独孤求败的剑冢之中得到任何武功秘籍。他的玄铁剑法，是靠着和神雕对练练成的。

    这么一说，风清扬极为失望，也明白了杨过剑法上的缺点。

    杨过虽然借着菩斯曲蛇的蛇胆和神雕的教导，练成了绝迹江湖的玄铁剑法。但是杨过从未考虑过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为什么要这么用剑。他觉得用重剑威力大，所以他用了。他觉得这么用剑顺手，所以他这么用了。他虽然练成了玄铁重剑，虽然有了深厚的内力，虽然看起来武功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实际来说，在剑法境界上现如今的杨过和过去的杨过相比，根本就没有任何进步可言。

    第一次交手，十几招之间风清扬就用手中利剑点在了杨过眉心处。对付旁人威力绝伦的玄铁剑法，对付风清扬却是全然无用。

    正所谓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在风清扬来之前，杨过就处在这么一个不知其所以然的境地里。

    就像一个司机，他会开车但是他不知道这辆车是怎么造出来的，也不知道这辆车的运行原理是什么，更不知道这辆车的设计理念是什么样的。他只是单纯的开着这辆名为玄铁剑法的车，从来没有考虑过这到底是一辆怎么样的车。

    杨过虽然是独孤求败的一个继承人，但是他继承的只是独孤求败中期的兵器，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有。

    没错，虽然杨过练了**，练了全真心法，甚至练了蛤蟆功，练了九阴真经。虽然杨过吃了无数菩斯曲蛇的蛇胆，练就了一身在这个年纪绝无抗手的深厚内力。虽然杨过在神雕的教导之下，学会了怎么运使玄铁重剑。但是这一切对于风清扬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想要看的，是独孤求败弃轻从重之后的剑法，是独孤九剑的突破，而不是其他什么大杂烩。

    即便是这大杂烩的威力颇为不俗，在风清扬的眼里，却是什么都算不上的。

    失望的风清扬在思索之后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教杨过独孤九剑。

    若果杨过能将独孤九剑的剑理和玄铁重剑的特性融合，风清扬觉得，或许他可以借此一窥独孤求败放弃快剑之后的重剑剑法。

    能学到那位剑魔独孤求败前辈的剑法，杨过自然愿意。

    两人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用心，再加上杨过本是天资聪颖之辈，内力又极为深厚，学的自然是飞快。

    从一开始的十几招便落败，到现在相交三五百招依然不分胜负。

    杨过进境之速，即便是风清扬已然见过诸如令狐冲毒岛冴子这等天资绝艳之辈，也忍不住为杨过的天资惊艳不已。

    风清扬退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很好，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你的剑法就已经精进到了不输于我的境地了。”

    杨过尊敬的道：“还是不如前辈剑法精妙。”

    杨过是真心敬重风清扬这位前辈高手，相处的这些时日以来，无论是风清扬的剑法修为，还是风清扬的气魄为人，都让杨过尊敬不已。

    “已经很好了，我在你这个年纪，无论是剑法还是内力，都远不及你。”赞了杨过一声，风清扬叹息道：“或者有一天，你能重现独孤求败前辈的重剑剑法吧，可惜我或许是没有机会见到那一天了。”

    对于风清扬的叹息，杨过的心情是复杂的。

    在遇见风清扬之前，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练成了独孤求败的玄铁重剑剑法，甚至不自量力的开始挑战起了独孤求败的木剑境界。

    现如今杨过才知道，自己在剑法一道上根本就是未入门，不过是仗着深厚内力逞凶罢了。若非是与风清扬见面，风清扬更大度传授他独孤九剑的精妙奥义，他只怕这一生都要困在这么一条错误的道路上，于剑法一道难有任何突破。纵使他将来内力更厚，剑法更加精妙，却仍旧困在剑法的窠臼里，连独孤九剑无招胜有招的境界都不曾达到，还遑论什么无剑胜有剑的境界。

    “我等后人虽能管中窥豹，只能窥见独孤前辈一二分之风采，却已然是高山仰止不敢冒犯。也不知当年那位独孤求败前辈生前，究竟是何等样的惊才绝艳，又有何等杨的非凡风采。”

    杨过正在深思之时，忽闻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哈哈哈哈，杨兄弟，老顽童总算是把你给找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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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伯通的百花谷之中又多了一个房客。

    毒岛冴子和宫本丽都知道小小龙女的身世，在同情可怜的同时，两位少女也忍不住充满了好奇和揣测。

    毕竟根据原著故事之中的描写，这个小小龙女最后应该是嫁给杨过，和杨过在古墓之中过了幸福快乐的下半生。

    这到底是‘报恩’还是父嫁？

    两位少女私底下讨论的颇为激烈。

    这两者区分的关键就是小小龙女的父亲到底是谁。

    如果是报恩的话，这个金庸实际上是有过先例的。

    杨不悔和殷梨亭就是这种情况。

    如果是父嫁……

    至于曲非烟，她甚至不知道小龙女和杨过是谁。对于小小龙女的出现，单纯的小女孩儿只是高兴自己多了一个同年的玩伴儿。

    话说曲非烟的个性有点鬼精鬼灵的，像极了少女时代的黄蓉。而如今的小小龙女则是跟小龙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无论是样貌还是性格，都相似到了极点。

    这两个人凑到一起，也不知道最后会相互影响成什么样子。

    刘健有意让曲非烟和小小龙女相互之间多多相处。

    小小龙女的性子实在是太过清冷了，这样的性格习惯对于一个小孩子的成长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让她跟着爱玩爱闹的鬼精灵曲非烟多多相处一段时间，也许对她会产生一些积极的影响。

    事情确实像刘健所想的那样发展了。

    在最开始的时候，百花谷的生活环境对于习惯了幽静的小龙女而言有些太过于热闹了。曲非烟的好奇和毒岛冴子、宫本丽对她的关心都显得有些太过热烈。让她一时之间颇有些无所适从。但是毕竟是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儿，性格根本没有定性。虽然在小龙女的影响下变得如同早年的她一般清冷孤寂，她也还没有如同原著之中一般在十六年中逐渐变成完全的小龙女。

    换了个环境，在曲非烟、宫本丽、毒岛冴子的关怀之下，小女孩儿的天性还是逐渐的展露了出来。

    刘健坐在草堂的青石阶梯上，背靠着柱子，嘴角含笑着看着宫本丽和曲非烟、小小龙女三个人玩耍在一起。

    小小龙女正在按照小龙女曾经教授过的办法，用玉蜂浆指挥这百花谷之中的玉蜂翩翩起舞。群群飞舞的玉蜂在小小龙女的指挥之下四散飞舞着。

    “好玩好玩啊。”

    虽不像曲非烟般欢快大笑着，嘴角却也是止不住的笑意。比起在寒潭初见的那时，就好似是从姑射仙子变成了百花仙子，虽然仍旧一身仙气，却也多了几分更叫人亲近的人气，比起过往清冷幽深的她，多了几分快活的气息。

    这样很好，人毕竟还是要活的像个人才对。

    刘健忽而站了起来，向着松林走去。

    “阁下既然来了，就不要藏头露尾了，直接现身吧。”

    一个人，慢慢的从松林中走出，他穿着一身灰衣，断了一臂，身背一柄玄铁重剑，头发花白，面容虽然俊秀，却刻满了风霜的痕迹。他看了刘健一眼，很快目光又转移到了在百花丛中欢笑跳闹的少女身上。

    那眼神之中，有欢喜，有怜惜，有仇恨，有怀念……最后凝结成浓的化不开的悲伤。

    “你来了？”

    杨过没有理会刘健，他仿佛从一个活人变成了一具石雕，只盯着欢笑的少女，仿佛要这样看上千年万年。

    “去见见她吧，毕竟……”扯了扯嘴角，刘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选择转身，离开。

    给这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悲剧人物……一个独处的空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