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叫你老子晚节不保,奢求这些异番的人的施舍么?”
虽然知道说这话会惹怒父亲,但萧瑞还是缓缓说道:“可是,爸,您的身体怎么办?”
“哈哈哈,萧瑞,你也太小瞧你老子我了。我萧景天半辈子都是从死人堆里过来的,别说是一个不得而治的病,就是要我再死千次百次,我依旧是一个极端.民族主义者!”萧景天哈哈大笑。
十年浩劫彻底摧毁了华夏老一辈人,对抗是他们坚定的人生观,改变是徒劳的,没有力量能扭转十年阶级斗争集聚的动能。
再说了,也无需扭转,这样就挺好的。
望着脸庞充斥着决然的父亲,萧瑞眉头轻皱,心头也是略微有些歉然,沉吟了片刻,机灵的眼珠微微转了转,忽然轻声道:“别急啊,爸,这不还有咱华夏呢么?这你总该没话说了吧?”
“臭小子,老唐他们又不是没来给我看过,难道你以为那些参加比赛的毛头小子会比老唐他们强?”萧景天似笑非笑地问道。
“哎,爷爷,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见啊。医学这玩意是达者为师,而不是比谁的资历久,不去看看就妄下断言,可不太明智呐。”萧鸾在一旁笑道。话语中五分是劝慰,五分是为了萧景天看轻年轻人而略感不服。
萧景天终于动容。他有着不可变更的原则在,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任由自己的身体垮塌。默了许久,终于点头妥协:“难得你们两个一番孝心,我要是再不同意,那可又要犯糊涂了。也罢,到时候咱就去凑凑热闹好了。”
“是了,爸,我一会就跟唐老知会一声。”萧瑞笑道。老爷子肯,终于是了了一桩他的心事。
深秋微阑,浅淡的暮色笼罩着燕京,不远处,依稀可以看到灯火的影像。寒风乍起,萧景天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连带也波及到搀扶着他的沈伯。
“老爷,该回去了。”沈伯顿了下脚步,对着萧景天恭敬地弯了弯腰。他现在十分兴奋,沉寂已久的萧家终于要有所行动,自己又可以跟着长去打天下了!
“嗯。”萧景天点头应着,继而又对萧瑞和萧鸾说道:“你们两个,就留下来陪我吃顿晚饭吧,就我和沈伯两个人也没什么滋味儿。萧瑞,去叫厨师多做些肉来,我记得你爱吃鸡翅,也叫他做点。”
“嘿嘿,离开了辽阳那鬼地方,终于可以好好改善一下伙食了。”萧瑞搓手笑道。历经了军区的铁血灌注,这个男人身上依旧有着玩世不恭的俏皮在。
离着吃饭的点还有一个多钟头,萧鸾捡了片暗红色枫叶,两指捻动着当间的叶柄在眼前忽扇,循着条青石板铺成的路出了家门。
几时,华灯初上。隔道是一片灯火阑珊,随着车行忽近忽远,照得萧鸾,心亦璀然。
“萧景天这小子还算有些胆识,吾还当真以为吾萧家后辈无救可言尔。”走到一片路灯照下来的光影当中,一道清冽的男声倏然响起。
循声望去,一个男人粗略地支起身,斜倚着高挑的灯柱而立,眉宇间狭带一抹雍容尊贵。街灯的昏黄交织着余夕的清辉,错落于男人的鬓,肩头,顺着脊线洒了满背。映衬下,男人的身形挺拔而修长,此刻的他若谦和一君子,温润如白玉。
萧鸾回头,微微皱眉,似乎是为了这个男人将他爷爷叫做小子而有些不悦,淡淡地唤道:“萧鸾。”
“吾再不济,也是一代君王,更是尔萧家的祖辈,尔焉敢直呼吾姓名?”男人的声线是柔和的,霸道中带点蛊惑的意味。
“你我同是萧鸾,我这般叫你,也不算讨了你的便宜,又或者你更喜欢齐明帝这个称呼?”有细碎的光华落进萧鸾的眼底,汇成星点若隐若现的幽暗。
萧鸾,南北朝时期南朝齐第五任皇帝,谥号明皇帝。每一届皇帝的登基,大都伴随着浓重的杀戮,萧鸾也不例外。
明火执仗,剑戟晃晃,他接连杀弑两任皇帝,并且在任期间屠杀同宗,萧道成与萧赜的子孙都被萧鸾诛灭。
清人赵翼在《二十二史札记》中说:“齐高、武子孙,则皆明帝一人所杀,其惨毒自古所未有也。”
“称呼只是个代号而已,且随尔叫便是了。依照吾言,即便萧景天身体健全,萧家仍旧会不敌白家。立时,尔又将若何?”咬字伴随着戏虐的气息,齐明帝萧鸾挑眉问道。
“我和你不同。我希望尽可能地避免暴力,但如果白家想要伤害我萧家的人,我就杀光他们。”萧鸾抬眼,望向斜上方幽黄的冷灯,路灯氤氲着黯色。
“吾会助你!”
古今两代萧鸾,于以此时,重合。
(ps作者的话:昨天有点事,新报了一个公务员的班,忙活了很久。
第二位宿灵登场了,萧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