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豁达归豁达,但是对于刚才这事,心里还是有个疙瘩。
萧樯点了点头,笑道:“这事我一会再跟你说,现在我要去给小虎和安安买点饭菜回来,你们两个要一起么?”
“切,爱说不说,谁稀罕。”瞧见萧樯眼角的笑意,林雨馨便深知自己的意图被他给戳穿了去,脸一红,直接端起肩膀,拿腔拿调地说道。
“走吧走吧,晚上我吃得也不好,这破医院只有病号餐,把饭盒翻了个底朝天我都没找到点油腥。”单妙儿作势在林雨馨背上推了一下,林雨馨这才借坡下驴,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迈开了脚步。
屋内。
门外最后一丝声音也随着脚步声远去,空留下王小虎和苏安安相顾无言,唯有那心电监护仪不断发出“嘀嘀”的脆响。
王小虎干咳了一声掩去自己的尴尬,说道:“呵呵,安安,你坐。我这腿脚现在不太方便,如果你口渴的话就自己倒杯水喝吧。”
“你不累吗?”苏安安突然问。
“啊?”王小虎先是不明所以地说了一句,随后恍然道:“哦,还行,都闭着眼睛睡了一天了,现在不犯困,还能跟你聊一会。”
“我是问,你一直鞍前马后地照顾我,不累吗?都伤成这样了还惦记着要给我倒水。”苏安安心头堵得慌。
“嘿嘿,不累,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王小虎憨直一笑,想也不想地说道。
“我到底哪里好了?”听得王小虎的话,苏安安几欲落泪。她急忙抬头看向天花板,却忽略了语气中那哽咽的颤抖出卖了她的不平静。
拳头狠狠地握拢起来,王小虎微微垂首,片刻之后,又轻轻地抬了起来。只不过这时他指节苍白的手已经松了下去,故作淡然地说道:“唉,我一猜我这么说你就该拒绝我了,这句话完整的我听过,前半句是你这么说,后半句就是‘那你告诉我,我改还不成吗?’。呵呵,安安,我也不怕你再多拒绝我一次,实话我就跟你说了,打小上幼儿班的时候,老师把咱俩分到一座,我就喜欢上你了,这跟你有没有优点一点关系都没有。”
《大话西游》中有一段至尊宝和菩提的台词,很是能引发人的深思。
当至尊宝在梦中呼唤了紫霞的名字784次,醒来后却矢口否认自己爱上了一个讨厌的人时,菩提便问道:“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究竟需不需要,可能每个人都会有各自的看法,但就王小虎认为,答案便是不需要。
情啊爱啊什么的,本就不是理性的,又何须追究出一个原因呢?
苏安安扑哧一笑,那积压在眼眶中的晶莹终于溢出,滚烫的泪水落了下来,打湿一片床单。
泪眼朦胧中,她追忆往昔,思绪回溯到了儿时的光景。
有一次幼儿园的老师布置了一项作业,要求每个人以自己未来的梦想为主题,画一幅画交上去。到了第二天轮流上去演讲的时候,有的人搁着水彩笔画了艘宇宙飞船,希望长大以后能当宇航员;有的人用铅笔画了杆小木枪,希望长大以后去当兵;等到了王小虎,这家伙只用白色的蜡笔在纸上画了两个小人,其中一个要不是头发长一些,恐怕都看不出来是个女人。
“这个是我。”王小虎傻愣傻愣地指着短头发的那个小人说完,又指向另一个:“这个就是安安。我的梦想就是将来娶她做老婆,办一场大大的婚礼给她。她最喜欢白色,婚纱就照着这个色的来!”
多少人的梦,是随着生活的打磨最先离去?那个想当宇航员的同学,初中便是早早退了学回家种地;那个想当兵的人,如今也不知道在警局留下了多少案底。现在想起来,恐怕当时那些小孩子中,依旧还能本着初心的,也就只剩下王小虎了吧?
这是不是也可以算是说到做到呢?
灯光照着苏安安,苏安安坐在床上大哭特哭,哭得床上那个病号的心脏也成了马蜂窝,百孔千疮地泛着疼。
王小虎呲牙咧嘴,方才堪堪抬起右手。他伸出五指在苏安安眼前晃了晃,弯起嘴角,像在嘲弄自己:“那个,安安我知道你讨厌我,可咱没必要这样啊,你要是被我缠得受不了了,那就扇我两下解解气,别叫哥们滚就行。”
苏安安低下脑袋,泪眼朦胧地望着王小虎,吞了一口梗在喉咙的口水,才抽泣着断断续续道:“我——我说我——现在还喜欢你,你会接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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