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竟然是在笑。
“走好!”冷月缓缓启唇,在呼出的白气中,低声叹出这两个字。
话音未落时,他的右手食指尖已经触碰到了冰棺上。
几乎同时,冰棺在无尽碎响声中炸碎开,但是因为碎得实在太严重,竟然化成一大团冰凉的寒气,以及对人没有任何伤害的细小冰晶颗粒,没有丝毫杀伤力,甚至略显温柔。
只是瞬间,我们就都被这团冰凉的带有冰晶颗粒的白气所笼罩,眼前无法再看到任何事物。
虽然我的手中有手电,虽然我知道兄弟们就在周围,但是我因为眼前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多少有些不安。
我记得,赵梓桐就在我的身后,于是就想伸手到身后去抓赵梓桐,以防止她因为惊慌而乱动。
在这种时候如果胡乱走动,稍有不慎可能就会一脚踩空从冰台上摔落。
可是,我还没等作出任何动作,却隐约听到我的正前方,也就是那口冰棺原来所在的方向上,传来了非常轻缓的说话声。
那声音对我来说,既熟悉又陌生,因为我只听过一次,并且就是在不长时间之前,在初次看到白仵作遗体进入幻境中时听到的。
我可以确定,那就是白仵作的声音。
只是,那声音略显飘忽,好似不同流向的空气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一样,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活人气儿。
我正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的时候,却忽然看到前方模模糊糊的出现一大团白色人影,并且听到极为缥缈的脚步声一步步传来。
随着那人影越来越近,我竟然透过眼前冰凉且浓密的白色雾气,看清楚了那人的样子,那竟然是面带黄金面具的白仵作。
她轻飘飘而来,身在白雾中,好似脚踏流云,衣衫鼓动,衣角翩舞,身体好似柔弱无骨,但每一步看起来都走得非常稳。黄金面具之后,那双莹绿色的双眸闪烁着温柔的目光,就好似春日的和煦微风一样,略带暖意而来,落在我的身上,让我前所未有的勇敢和坚强。
虽然我从小到大一直孤苦伶仃,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甚至是任何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人,没有感受过家人的爱。但此时,我可以非常确定,母亲的目光一定是这样,外婆的目光一样是这样,奶奶的目光一定是这样……
我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堵,不知为什么就然感到前所未有的伤感,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沿着我的脸颊,不停的流淌而下。
缥缈的白仵作终于来到了我的面前,轻缓抬起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温柔的看了我片刻,然后将我抱住,在我的耳边轻声道:“甚感,欲言复矣,善自珍重,当自强、自立……。
她的声音越来越缥缈,最终和她的整个人,都在我的身前散于无形,只有她那最后一段没有说完的话,还萦绕在我的耳边。
我不是阴阳仵作之后,她的这些话,自然应该是对冷月说的。只是,我记下了。
非常感谢我和冷月吗?因为我们最后做出了你想做却最终没有做出的选择?你也觉得,那并不是真正的长生之术,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