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铃儿没中狞灭天子的调虎离山之计,回到仙灵冢,正好撞见他在为曦穆彤清除体内残骨。
水铃儿见他气宇不凡,虽是素未谋面,却叫得出自己的名字,惊讶地问:“你……你究竟是谁?稽洛山结界如此牢固,你是怎样进来的?”
狞灭暗愁:“彤儿正处于昏迷中,我该如何向他解释我的身份?若我直接告诉他,我就是妖王狞灭天子,极有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我是无所谓,可是彤儿的治疗,只怕就要给耽误了。”
水铃儿见他不答话,似乎在想心事,疑心又起,手上的蛟虬剑,也再度握紧了。
狞灭不敢再拖,心道:“罢了,在这种情况下,我最合适的身份,恐怕还是羽风。”
于是向水铃儿拱拱手,自报家门道:“在下北狐居士羽风,有礼了。”
“什么?”水铃儿一听这名字就傻了,张大嘴瞪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狞灭见他听了羽风之名后,是这副模样,实在不明所以,问道:“怎么,在下的名字有何不妥吗?”
水铃儿自知失礼,忙放松表情,握剑之手也垂了下去,尴尬地笑道:“原来,阁下就是羽风先生……”
这下轮到狞灭吃惊了,又问:“你认识我?”
水铃儿经他这一提醒,才想起“羽风”不过是他在曦穆彤酒醉后的梦呓里听到,而她醒着的时候,可从没真正和他提过,所以意识到自己又失言了,粉面涨得通红,连连摆手道:“没没没,铃儿并非认识先生,只是……”他又说不下去了。
“只是什么?”狞灭着实好奇他的反应,非得问清楚不可。
水铃儿不会说谎,情急之下,干脆实话实说:“只是在姑姑醉酒时,铃儿听她念起过……”
他这可是少年率真,直来直往,就这样把曦穆彤的秘密给抖爆出来。曦穆彤若正好在这时苏醒,只怕马上又能给气昏过去。
“醉酒?”羽风果然被他的话惊到了。
全天下皆知,稽洛山作为保卫人间界的军事重地,禁酒令极严。哪怕是普通士兵,若被现私自饮酒,都会给重罚,更别说这醉酒之人,是统帅三军之。此事万一给传扬出去,曦穆彤的名声难说就要给毁于一旦,她怎能这样不小心?
于是他担心地追问:“彤儿,她何故要饮醉酒?”
水铃儿想,反正不说也说了,不如解释清楚,免得害人家乱猜,便继续一板一眼地作答:“自我来到稽洛山,就只见姑姑醉过一次酒。不过那次,她醉得可厉害了,喝了整整一坛仙人醉,人事不省,还摔碎了冰梨膏的瓶子。当时我怕她被其他仙人撞见,就趁着天黑,把她送回缥缈殿,又守了她一夜。那一夜,姑姑一直在喊先生的名字。”
狞灭天子的心猛然一抽,眼泪止不住又涌了出来。
果不出他所料,曦穆彤的唯一一次醉酒,就是因为他。
“她……是因为我而醉……是我伤了她的心……”他痴痴自语。
水铃儿望见他难过的样子,有点不知所措,自责道:“我……我是不是说多了?”
他茫然地看着狞灭,直觉地感到他不是坏人。不仅如此,看上去他还对师祖姑姑一往情深,所以此时,他已完全放下了戒备。
再往深里想,他有点想明白了,这个人只怕就是,师祖姑姑日夜思念的那个人吧?那个冰梨膏的瓶子,也是他给姑姑的吧?
想明白这层,他不再抗拒狞灭,但是锦书圣和清秋无忧都还在外面,估计很快就会回来。那二位要见到羽风,可就不是自己这反应了,只怕必会大闹一番。
于是他忙对狞灭道:“羽风先生,稽洛山不是一般人可以擅入的地方,我两位留仙叔叔就要回来,千万不可让他们撞见你,所以你还是快走吧,姑姑有我照顾,你大可放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