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邢氏,也该给她足够的体面,就当为了李氏,为了世子啊。”苏阮仿佛对他这幅神色毫无察觉,仍是语气温和,循循善诱,倒真是有一副长嫂为母的模样,亲切而疏离。
“母亲近来,找过你麻烦?”李江沅叹了口气,脸上却又挂着那温存笑意。
自从邢氏诞下一子一女之后,苏阮对待他的态度,便一向如此,忽远忽近,时冷时热。他也知道,苏阮这不过是女人对付男人的手段,而他对她怀有的这般的情愫,先前的孽缘,都该尽数斩断。
可不知为何,明明清楚,她耍的手段,却还是甘之如饴。年岁渐长,却更是情深难以自拔。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他命中的劫数。在他心里,这李氏,或是自己的性命,都比不上,她啊。
“老夫人不过是治家严谨,她近来不肯见我,也是觉得我插手外头爷们的事,太深了,逾越了内宅妇人的本分,因而才警告于我。”苏阮点了点头,一脸的贞静贤淑,配着那张端慧而妩媚的脸孔,美得如同云端仙子,“我近来内省,觉确实如此。故而,雍州这事,我往后大概也不会插手了。”
“母亲她,她不过是,不过是把对我的气,撒在了你身上。”李江沅这话说的,颇有几分有气无力的无奈,“可是,你便不能如此,说不理会我,便不理会了。如今这般,还不如我不在陇西时,三日两日便可得你一封书信,体贴关怀。”
“只是,我宁愿每日对着你的冷面,对着你的言不由衷,也想看着你。阮娘,求你可怜可怜我。好好瞧瞧我这颗,卑微的,连爱你的资格都没有的心。”
“侯爷。”苏阮叹了口气,“玄汐此人,我知道若是贸然对他出手,怕是您与其他几位都不好做。而刘玉成,又没什么作用。若是段元失手了,那朝廷,立时便会乘胜对陇西出手。我已经下令,叫死士,日夜埋伏冯仁身边,一旦出现差错,便立即清除掉他,以及,下一位派驻陇西的括隐官。”
“如今京城里面,亦是议论纷纷。白鹿书院,又到了岁考之时。乔安亭给的题目,便是,一篇策论,有关朝廷土地之事。虽未明说,为括隐问计,实则人人心知肚明。”李江沅试探着将头靠近她的膝盖,见她并无动作,便将整个身子,贴了上去,“可还记得,那个苏岚的喉舌,我昔年在白鹿书院的同窗,写信给我,说是顾淮,将要举官。兴许,会在陇西也未可知。”
“那之于他,兴许是场豪赌啊。”苏阮一双纤细手指,缓缓抚上李江沅的髻,“您可想过,万一阻挡不成,是否要与朝廷,有所妥协。以及,其他三家,会与我们同进同退吗?”
李江沅却是闭上眼睛,勾起了一个满足的微笑,语气轻缓,几不可闻:“你不必忧心,无论何时,我都能保你全身而退。他们,若在陇西放肆,我们,也可在清原和长平放肆。要知道,如今的楚国朝廷,可不是铁板一块。”
“相反,虽是瞧着是个盛世,实则内外俱是不安。今上的手段,到底如何,我也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