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霎时让在场之人的心,又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凌晔此时冷声喝道:“上官太医,有话便讲,不要吞吞吐吐,令母后和花蕊夫人担心。”
云详垂了眼,缓缓道:“皇上如若仅中此毒,虽然凶险,但微臣尚有信心医治,可皇上的体内,似乎并不止一种毒素。
还有另一种,名为‘断尽’的慢性毒药,以微臣看来,此毒在皇上体内的积累程度,至少有一年时间。”
“你说什么?”
凌晔的惊讶程度,甚至超过了在场所有人,但因为他本就是铭帝最爱的儿子,故而也并没有什么人觉得不对劲,但凌晔的心内,此时正风起云涌。
“回沐王,那‘断尽’毒性很浅,但,久食之,毒性已深入骨髓,渗入心脉,若想根治已是断无可能。”
云详把话说得极满,那意思便是说,铭帝的病是没得救了。
凌晔一时怔住,花蕊夫人却突而又大哭起来:“皇上,皇上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见花蕊夫伤心成那样,云详不忍,又道:“夫人,莫要哭坏了身子,皇上的病虽然已经无力回天,但,微臣会尽力而为,令皇上能多撑一天是一天。”
他用了撑字,是的,铭帝的身体此刻已然是油尽灯枯,彻底的没有救了,但,云详也确实有那个本事,让他多活上一些天。
听了云详的话,花蕊夫人,不但没有收声,反而哭得现加厉害。
皇后看花蕊夫人那般模样,额头上已然青筋暴现,她大声的喝斥道:“花蕊夫人,你不要哭了。”
仿佛是被皇后所惊,花蕊夫人竟然真的不敢再哭,只是紧抿着嘴,委屈的看着皇后,那样子说有多可怜,便有多可怜。
“哼!皇后娘娘,你虽统摄六宫,但我母妃犯了何事,倒要让您这般吼叫惊吓于她?”
说话之人,乃是凌暄,该是刚来的,一进门就听到皇后喝斥自己母亲的声音,他那心性,如何能不气。
拉了凌暄一把,花蕊夫人小心的说:“暄儿,不要和皇后娘娘闹了,你父皇都不好了,快来看看,快来看看父皇。”
凌暄忍着气,移步于龙床边,抻手握住铭帝一只手,呼唤道:“父皇,儿臣来看您了。”
说来也巧,昏迷了许久的铭帝,在听到凌暄的呼唤后,竟然真的醒了过来,他睁着血红的双眼,虚弱道:“水,给朕点水。”
众人一见铭帝醒来,惊喜不已,花蕊夫人更是喜得话也说不出一句,铭帝深深的看了一双眼红肿的花蕊夫人,温柔道:“爱妃,让你担心了。”
花蕊夫人一听,眼泪又落了下来,小心的端过凌暄抢先递来的清水,亲自喂铭帝喝了一大杯。
“一点小病,怎生你们都来了?”
皇后一听这话,眼一红,欲要落下泪来:“皇上,您还说是小病,太医都说了,你中毒不轻。”
“什么?中毒?”
仿佛比她们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铭帝惊得张大了嘴,凌晔却适时装将云详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铭帝。
当他听到‘断尽’两字时,他突然发了疯般的用力推开了所有人:“不可能,朕怎么会中那种毒?”
“皇上,勿要动气,伤身啊!”
云详适时的说了一句,可铭帝却仿佛找到了目标,一把抓过云详的手,颤抖着声音问:“当真是断尽?”
“是,皇上。”
云详的话音刚落,铭帝便一头栽倒在了龙床之上。
又是一阵的手忙脚乱,当铭帝终于悠悠转醒,他却泪痕满面,看着空虚的帐顶发呆,末了,终于颤抖着唤了一声:“如烟,是来接朕了吗?”
他这一声,当真伤了两个最重要的人,皇后与花蕊夫人均在听到如姻二字时,心如刀绞。
皇后咬唇不语,而花蕊夫人,竟是伤极而去。
看着母亲仓惶而逃的背景,凌暄的手,又渐渐收拢,紧握成拳。
母亲的软弱,已让他从小到大,看足了白眼。后位,已输给了那个女人,而今竟然连她的名字也听不得,真真让他觉得自己的母亲无用之极。
而铭帝,在听到中了断尽之毒后,竟然再不肯服药,只是一味的流泪,仿佛做了天大的亏心事。
此事,外人不知,皇后却是略知一二的,但眼看铭帝心情不佳,身体也越来越不行,皇后却是急得不行。
但眼下,亦不是提新太子之事的时机,于是只拼命朝凌晔打眼色,嘴上还是说道:“晔儿,你父皇由别人照顾母后不放心,不如你辛苦几日,照顾一下你父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