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佩服自己,佩服自己遇到危机时,总会冒出些漂亮的小灵光,让自己瞬间脱险。一个简单的你老公这个称谓,叫她瞬间从一个吃醋发癫的疯女人变得正常起来。
她除了来兴师问罪,与我也并无甚聊资。而今又见我如此狼狈,心中很是舒坦。
我不再啃声。
她翘着兰花指假模假式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刚喝进嘴里就吐了出来,然后自言自语骂骂咧咧:“什么鬼茶,这么难喝!简直想吐,这年头品味低俗的人还真不少。”我不知道她是在骂茶还是骂我。
大约她已经感觉自己大获全胜,站起身往下拉了拉紧身的裙子,然后很洒脱的模样将那把金色的琥珀梳子连同断了的镯子丢在了垃圾桶里,然后转头厉声警告我:“你再敢跟我老公联系,我就再叫霸哥来抓你!”
……
我有些累。
心累是被这样连续过堂很累,先是霸哥把我当老赖折损一通,接着是赵林艳把我当小三折损一通,可别人也不是没来由的乱来,自己也是有错在先。你说我没事去联系黎昕干嘛啊!如今通了这个马蜂窝,真是后悔死了!
还有对自己很失望,哎!我老爸做了一世谦谦君子,若是知道自己养出了这么个声名狼藉、没脸没皮的无赖女儿,该会很伤心失望吧!他们那些同事若知道了,会令他很丢脸吧!
将垃圾桶里断了的镯子和梳子捡出来,用茶水洗了洗,放进包里。
我喝了口茶,虽然没有蒋家茶厂的好,但也不至于难喝到简直想吐的地步。
身体也累,因为没法睡觉。晚上,茶室里没有床,只能把凳子排成一排躺一会儿,我蜷缩在最里侧,门口躺了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以保证我无法逃脱。
第一晚,我几乎一夜未眠,一是不舒服,椅子太硬;二是与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睡不踏实;三是踌躇着该向谁求助。
陈卓白天离开时,曾问我现在有谁可以求助,起初想把蒋世杰的电话号码给他,踌躇了一阵,又说等我再想想。上一秒想不管不顾的打给他,死皮赖脸求他来救我;下一秒心又一横,铁骨铮铮笃定了干脆你做你的白天鹅,我做我的癞蛤蟆。一整夜就这样反反复复将脸皮抹下来又戴上去,戴上去又抹下来。
上一秒告诉自己不要脸又不会死,下一秒又告诉自己,人活一张皮。
第二日一整天,阿雄不停说服我打电话给家人或者朋友送钱来,并明确告知我,不见钱,就哪儿都别想去。
我其实是无计可施,他们却认为这是顽固对抗,说我看起来柔弱,其实是个“强硬的人”。若不是处境太过狼狈,我几乎会觉得这是在夸我。
此番真的是没钱,情形好像是日寇逮住了个假情报员,再怎么上刑拷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关键不是假情报员是个“强硬的人”,关键是“强硬的人”根本没掌握情报,而被迫强硬。
我又被限制了自由,但却是合法的。霸哥他们都是老江湖,每天都去派出所备案,理由是需要进行债务纠纷的商谈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