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灰又趴在谷边巨大老榕树下的空地上,继续悲伤的望着空旷幽深的空谷。它的姿态,总让人感觉那并非为了在树下纳凉找舒适,倒仿佛身处伸向谷中危险的断头桥。
当夕阳隐没最后一丝光亮时,大约一眨眼的功夫,我似乎看到峡谷的空中漂浮了一座城。瞬间即逝。
“哎!”我叹了口气,大约这段时间总睡不好,都累出幻觉了!干脆学小灰的样子,寻了处枕着比较舒服的大树根,伸展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冬天就要来了,空气虽然清冷下来,却也没有了蚊虫的骚扰,世界安静的只能听到树叶的沙沙声。
抬头看向这棵老榕树,巨大气生根伸展得无处不在,石头上,地面上,甚至霸道的缠绕着其他植物,这些树根卧在地上粗细不一,有的弯弯曲曲,倾斜而长,挂在石头上又像古老的藤条,又与别的树木像蟒蛇一样交缠着,各种植被在峡谷两边的峭崖上长着,无不奇形怪状,像魔鬼的身躯。
这么大的树,也不知道有几岁了?
隐约中,听到一个声音:“今年是684岁了!”
我有些迷糊起来,感觉耳朵贴着树根,能听的更加清楚,那树根会对我说话?哦,不是的,我听到的是无数嘈杂的对话声,难道树根里有个世界?或者树下有个世界?有鸟叫、虫鸣、犬吠、人声……
我回家的时候,断定自己是在树下做了个奇异的梦!
这个奇异的梦叫我倍感疑惑,忍不住第二天又去,相同地点,相同方式,我又做了相同的梦,这次还听到树根下有人在聊天,隐约提到个人名,大约叫陆盛男的!
我象中了邪,接连几天都去用耳朵贴着树根睡觉,后来又听说什么种钱的骗子……
白天听不到,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才听得到。
白天吃中饭时,我正想梦里那些琐碎的事情,顾丽的声音把我从树林里生生拽了出来。
她神情严肃:“你这几日神情恍惚,是不是生病了啊?”
“没有啊!”
“那我跟你说话,你好几次都没有反应,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有吗?我魂不守舍?”
“当然,很明显,不光我,大家都看出来了,都说你被那个安吉拉给气疯了,我们大家都为你鸣不平呢!”她边说边愤愤的用勺子使劲将碗里的一块南瓜捣成好几块,仿佛那块南瓜是安吉拉。
“啊?不是不是,你们误会了!”我着急的辩解。
“那是为了什么,难道还有其他事情?”她殷切的望着我,看来是真的担心我呢。
我压低声音:“我……我最近能听到大榕树说话……”
话才说了一半,就后悔了。顾丽眼里竟然荡漾了一抹泪光,难过的咬了咬嘴唇:“周六我陪你看医生吧!我看疯到是不至于,但心理障碍了!”
她离开后,厂里的人对我更加好了,每个人都满脸同情,别说什么搬啊抬啊,连顺手的事情也不让我做了。龚磊甚至让我别等周六,立刻就下山去看病。一副生怕延误了病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