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钱,黄湘玉又道:“叔儿,我这儿除了豆腐,现下还有麻辣笋尖卖,下酒是顶好的,您尝尝,不好吃不买。”
白晓儿立刻用细竹签叉了一根,笑着递给刘叔。
“这笋儿是怎么做的,以前咋没见过呢。”刘叔盯着笋儿,有些犹疑。
白晓儿甜甜一笑:“大叔,这是俺家里祖传的手艺,您尝尝,不好吃不要钱哩。”
“好,那我尝尝。”
刘叔尝了一根,顿时眼睛大亮。
他是个爱酒的,这笋麻辣酸爽,居然极合他口味。
“小闺女,这笋怎样卖?”
“二十文一斤。”
“啊,怎么这么贵,不就是一点笋儿么。”
“叔,这笋是拿最嫩的尖儿做的,味儿鲜,也经吃,两筷子就能扒一碗饭。要搁饭馆里头,没个三十文可买不来一碟呢。”白晓儿笑着解释。
黄湘玉补充道:“小孩子吃也开胃,放水里摆下子就不辣了。我家阿牛昨儿积食,后来靠这个才吃得进饭哩。”
刘叔思虑片刻,最后咬牙买了一斤。
黄湘玉称好斤两,白晓儿又在上头多添了一大筷子:“叔儿吃得好再来。”
刘叔应了声,将钱给白晓儿。
白晓儿捧着这二十枚铜板,心里热乎乎的。
自己头一回挣钱,没想竟如此顺利。
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黄湘玉却比她还高兴,不住夸她:“咱晓儿天生做生意的料儿,小嘴比婶儿还会说,你娘居然还能生出这样的巧闺女。”
“哪儿有,多亏了婶儿帮忙哩。”
两人只来得及说两句话,便又有人过来。
白晓儿现下心里有了底,便找那些穿着不错,说话干脆的人重点推销。先让他们试吃,觉得好再买。如此算来,每三人试吃倒有一人会买。
到了下晌,黄湘玉的豆腐卖得差不多了,白晓儿的酸笋也还剩一点。
她原本以为这坛酸笋只有十五六斤,没想最后一共卖出十八斤,还余下两斤多。倒是超出预料了。
两人喜滋滋收了摊,剩下的一点打算拿回家去。
这时候,一个穿杭绸直裰的清瘦男子大步跑来,劈头便问:“小姑娘,你这儿还有酸笋吗?”
“还有呢。”
“有多少,我全要了。”
白晓儿从板车上拿下酸笋:“两斤三两,算您两斤好了。”
“这么点哪儿够呀。”
男子嘀咕一句,没问价便掏出五十文铜钱,白晓儿心念电转,隐约猜到男子身份:“这位叔叔,我三日后还会再来,您若是还要,到时可以给您多留些。”
“如此甚好。下次你若来了,直接去城东珍馐坊找我,有多少我都要了。”男子说道。
白晓儿便问:“那我到时怎么找您?”
男子道:“我姓沈,你说找沈掌柜便是。小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白,叫白晓儿。”
“白姑娘,下回见。”
苏掌柜说完拱了拱手,拎着酸笋便去了。
旁边卖烧腊的黄脸汉子一脸歆羡:“黄家妹子,你这侄女走大运了,方才那位可是珍馐坊的沈大掌柜哪。”
“啊,当真?”黄湘玉吓一跳,珍馐坊她自然有所耳闻,那可是城里最高档的酒楼。
“我骗你作甚?都说你好运来了嘛。”黄脸汉子撇嘴,语气里带着嫉妒。
黄湘玉笑笑没搭话,推起板车和白晓儿离去。
“晓儿,这次你真走运了,珍馐坊都看上了你的酸笋,这次回去可得多做些。”黄湘玉很是激动。
白晓儿揣着钱袋里的四百文钱,脑子却十分冷静:“婶儿,那样的馆子啥好吃的没有,兴许人家随口一说,过两天就变了。他又没下定,哪儿能当真呀。”
“这倒也是。不过还是得多做些,我估摸着下回得有不少回头客,就算不卖他家,也不愁没人要。”
“嗯。”白晓儿答应,两人去馄饨摊上叫了鸡汁馄饨。
馄饨上桌,白晓儿尝了一个,虽然比不得自己做的,味道却还不错,她一口气吃了七八个,抬头问黄湘玉:“我想买些泡菜坛子和作料,婶儿知道哪儿有卖的吗?”
“晓儿要买东西呀。”黄湘玉立刻道:“这个容易,吃完了婶儿带你去。”
等吃完,黄湘玉找了家相熟的店铺,把板车停在后院,尔后带白晓儿去了卖杂货的一条街。
白晓儿问了几家价格,找了家便宜的,要了五只半人高的泡菜坛子,还有十斤干辣椒,一小坛最便宜的烧酒,这就得一百五十文。
钱没捂热便先去了一小半。
白晓儿数钱的时候,心疼得都快不行了。
黄湘玉便让店伙计帮着把东西送去搬上板车,两人才一道回去。
走到村口,白蕊儿却候在那里,见了白晓儿,神情才轻松点:“好歹回来了,我和娘都担心得紧,生怕你出岔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