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一位侍婢,忍不住“扑哧”一声笑。
冯清皱起了眉。
猛地抬起手中的青花瓷杯子,劈头盖脸朝地往侍婢脸上摔去。青花瓷杯子砸到了丫鬟脸上,差点儿中了眼睛,里面剩下的半杯中,扑了她一脸。青花瓷杯子落到地上,“当啷”一声,顿时碎成好几片。
侍婢脸色如土。“扑通”跪了下来,连连磕头:“皇后娘娘饶罪!皇后娘娘请饶罪!”
冯清凛声道:“是不是很好笑?”
侍婢一个劲的磕头,战战兢兢道:“皇后娘娘饶罪!皇后娘娘请饶罪!”
冯清抬头,声音略略高些:“来人,拉下去,掌嘴三十。”
两位内监冲上来,把惊恐的侍婢拉了下去。
冯清又再转头,目光冷冷地凝视着冯润,厉声道:“左昭仪,你以为我不敢处罚你?”
冯润轻笑一声道:“你是皇后娘娘,六宫之主,有才,有德,温柔,贤惠,娴雅,有着母仪天下的风范,有什么是不敢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又再道:“要处罚我,还不容易?随便安一个罪名给我,对皇后娘娘你来说,也不外是轻而易举之事。”
冯清直气得脸红脖子粗:“你的意思是说,我端着皇后的架子来压你,对你公报私仇?”
冯润眉毛一挑:“难道不是?”
冯清想不到冯润说得如此直白,一时之间气得说不出话来,顿时对冯润杏眼圆瞪。
冯润嘻嘻笑,挑衅地与她对峙。
众嫔妃面面相觑。
周围的气氛紧张,硝烟弥漫,令人窒息,每个人的神情都绷得紧紧的,特别是卢嫔、崔嫔、郑嫔、王嫔。
她们哪里见到这阵世?
吓得如惊弓之鸟,缩着脖子微颤颤地站着,恐怕发出一丁点儿的声响,自己会连累受罪。
就是袁贵人,也低下头,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罗贵人冰雪聪明,瞧出门道来了,不动声色看着。李夫人则隔岸观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反正跟她无关。只有郑充华,一脸的幸灾乐祸,她断定,这次冯润肯定斗不过冯清。
冯清嘴唇哆嗦了半天,冷不防扬声:“莫琴——”
莫琴赶紧走上前:“主子,奴婢在。”
冯清冷冷的道:“宫中嫔妃冲撞六宫之主,犯上作乱,惩罚犯错的嫔妃有几种刑罚?”
莫琴道:“回主子,宫中嫔妃冲撞六宫之主,犯上作乱,惩罚犯错的嫔妃较轻的共有九种刑罚。”她不敢看冯润,背书那样道:“一:罚跪地思过;二:罚站面壁思过;三:掌嘴;四:罚抄写宫规,《女诫》,《劝戒歌》;五:禁食三餐,同时禁酒水,三日以下;六:杖责三十次以下;七:鞭刑二十次以下;八:笞杖三十次以下;九:禁足三个月以下。”
冯清道:“较重的刑罚呢?”
莫琴又再道:“回主子,较重的刑罚共的八种,只有主上和皇后娘娘才能够执行。一:是降级、降位,贬降品级和位份;二:贬奴,废除宫妃份位,贬为宫女;三:打入冷宫,褥夺妃位,终身不出;四:幽死,褥夺妃位,关进小黑屋闷死;五:刑舂,废除妃位,在施刑后押送官府或边境军营,服晒谷、舂米之劳役;六:放刑,废除妃位,贬为庶民,永世不可踏入帝都;六:徒刑,废除妃位,在天牢中服刑后贬为庶民;七:赐死,赐三尺白绫,悬梁自尽,或赐毒酒,穿肠而死;八:连坐,祸及家人,抄家灭族。”
“左昭仪——”冯清用了不可一世的眼光望向冯润,语气阴森森:“你听清楚了没有?”
“回皇后娘娘——”冯润恭恭敬敬回答:“妾听清楚了。”
冯清道;“昨儿在报德寺,你没为主上祈祷,为一大罪;今儿在这儿,你冲撞六宫之主,犯上作乱,为一大罪。两罪加起来惩罚,左昭仪你说,你是该受到较轻的刑罚,还是较重的刑罚?”
众嫔妃凝注心神,收敛气息。
齐齐望向冯润。
只听冯润回答:“回皇后娘娘,妾犯的两罪极大,不可饶恕,该受到较重的刑罚。”
不单众嫔妃张大嘴巴,就是冯清也惊愕。不可置信问:“左昭仪,你愿意接受较重的刑罚。”
冯润道:“回皇后娘娘,愿意接受较重的刑罚。”
冯清冷哼一声:“较重的刑罚共的八种,你要接受哪种?”
冯润认真想了一下,然后一本正以,煞有介事回答:“回皇后娘娘,妾愿意接受第八刑罚:连坐,祸及家人,抄家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