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陆霄来的传书。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好啰嗦,一句话能拆成八句来说,看他的信也是一种煎熬。”
说到陆霄,便想起那个率性乖张的小伙,卿羽低落的心情瞬间好了一些。
沈云珩见她略有缓和的表情,伸出手掌将她微凉的手指包住,握了好一会儿,才低低道:“虽然太子是你的亲哥哥,但见你这么难过,我还是感到嫉妒。”
卿羽哭笑不得,假意打了他一拳,道:“怎么谁的醋都吃?能不能像个男人!”
他捂住胸口,做出心痛的样子:“人家心里是真的不好受,你还冷嘲热讽的,没良心!”
她捏住他耳朵,拽到跟前来:“现在呢?现在好受些了吗?”说着,手上的劲更大了。
沈云珩疼得龇牙咧嘴,忙道:“好多了好多了,一点都不难受了!”
卿羽满意而笑,放开了他。
不过本来挺晦暗的心情,跟他这么一笑闹,真的好了许多。眼光扫到桌子上的一沓奏章,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神色倦然,连笑容里都藏着疲惫。
尤其是这几日,他全然没有刚来的时候那般开心快活了,不用多想,也知道国事繁杂,陆霄的那封信,想来又是催他快些回去,这般接二连三的催,怕是出了大事,等他回去主持大局呢吧,可他远距千里,奈何不得。
这么一想,她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不管怎么说,也是因着她,他才不远万里来到梁宫,抛却万千国事陪着她。
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士不可一日无主,他终究是大燕的皇长子,更是朝堂上前呼后拥的成王,没有理由为了一个女人罔顾更重要的事。
“你早些回燕国去吧,现在我在这里也安稳下来了,你没有必要不放心。”她从榻上翻身坐起,闲闲雅雅地笑望着他。
他抬手揉揉她的脑袋,笑了:“就知道你会多想,”起身将那一摞奏章抱过来,拿起最上面的一个摊开给她看,“礼部上的折子,催我快些将你迎娶回府呢,你看看,我国的臣子都为我这个皇子的婚事操碎了心,你若再拖延婚期,可实在叫我无颜回去了。”
卿羽将他递来的折子推回去,笑道:“只怕是借着催婚的由头,催你回去才是真。”
那帮朝臣又不傻,能混到位列朝班的,都是些人精,最是知道怎么揣测上意、怎么绕着弯子说话,如今能在上书的奏章上催婚,自然是在将话说得体面些哄沈云珩高兴的前提下,催促他赶紧回朝,至于她这个未来的皇子妃或成王妃,才不会放在眼里呢!
沈云珩就地坐下,靠着身后的美人榻,将那些奏章放置在腿膝上,而他自己低头无声笑了:“还挺聪明,没有以前好骗了呢。”
他背对着她垂了头,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的话语温如珠玉,想来,他是笑着的。
他最近比较喜欢坐着或用东西靠着,似乎很累的样子,莫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
卿羽心头一动,什么时候,她竟这般在意他了?他微小的言行,她都细心地收入眼底,情不自禁地去猜。
想到这儿,一股灼热感爬上脸颊,卿羽有些局促不安,想搜罗其他话题,此时却见常余踏门进来,一脸焦急,见到沈云珩也顾不得行礼,直接将手里的一枚小圆筒递给他,道:“陆霄的飞鸽传书,殿下您快看看吧。”
沈云珩站起身,打开来看,神情变得无比凝重。
常余关切问道:“发生了何事?”心念一转,想起上次陆霄来信说起肃州遭遇沙盗偷袭一事,瞬间怒火焚身了,莫非,那群沙盗又胡作非为了?!
果然,沈云珩眼神凛然,默了一刻,吩咐常余道:“给陆霄回信,让他去肃州和魏峰汇合,务必将盗王擒拿,若有反抗,可就地斩杀。”
他语气惊人,眼神肃杀,与方才那个温言软语的他判若两人,常余却十分痛快地领了命令快速走了。他早就对那群蛮横无礼的野人恨之入骨了,这回殿下铁令一下,誓要让他们尝尝苦头。
卿羽察言观色,一时不知该如何开解他,但见他又恢复了温和的样子,笑盈盈地望着她:“我们晚饭吃什么?”
她想了想,很认真地说:“我想吃鱼。”
他又问:“清蒸?还是红烧?”
“都行,只要是鱼就行!”她从美人榻上跳下来,光着脚扑到窗子前拿了谷子喂黄鹂,“我们都感觉到饿了,小可怜也一定饿得不行了,连歌都唱不动了……”
话没说完,就又被沈云珩拎了回去,按在榻上,自己则蹲下身替她穿鞋。
对于他的这般亲密举动,她早就适应了,也不抗拒,就那么任由他替自己将鞋子穿好。
随意自然的画面,一如普通人家的寻常夫妻。
“为何一定要采取武力解决问题呢?化干戈为玉帛不好吗?”
到底还是念着方才常余向他汇报的沙盗犯边一事,她道出心中疑问。
他叹了一口气,顺势坐在一边,拥她入怀,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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