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见卿羽不为所动,陆霄直接扑到地上抱了大腿,带了哭腔喊道:“你不回答我就不让你走!”
卿羽:“……”
陆霄嚎得撕心裂肺:“我充当个和事佬的角色容易吗?吃力还不讨好!谁让我命不好,出身寒酸,只配给人当个跟班,也就只能听命与人,可谁知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回头拿什么交差?我这么没用,还不如死了算了!……”
阿吉和秋儿说说笑笑从门前路过,看见这一场景,顿时止了话头,惊讶地相互对视一眼,做出“我可什么都没看见”的表情,匆匆离去了。
卿羽一脸黑线,走又走不掉,想死的心都有了:“你能不能先起来?”
陆霄吸了两下鼻涕,坚定地摇摇头:“不!”
卿羽无奈:“好吧,我回答你。”见陆霄满含期待地等着她的回答,心底叹了一口气,缓了语气,“如果没有师兄,而叶白还是叶白的话,或许,我会喜欢他吧。”
陆霄眨巴眨巴眼睛:“什么意思?什么叫叶白还是叶白?叶白明明就是大殿下啊!为了不暴露身份才胡诌了所谓的‘叶白’这个名字的……”
卿羽低头冷冷道:“你要我回答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至于你怎么理解,我就没这个义务再解答了吧!”趁陆霄一个不注意,迅速抽出腿脚,大步流星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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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落日,流霞漫天。太阳逐渐隐退于西山之后,留下一抹嫣红,丝丝缕缕布满天际。
沈云珩坐在庭院间,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执着酒杯,淡淡凝望着那一片血红,若有所思:“她……是这么说的?”
身后的陆霄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一字不差。”
沈云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烈酒入喉,灼得心脏也火燎似的疼:“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明白什么?……陆霄先是被卿羽一句话弄得迷糊了半天,回来又让殿下一句话搞迷糊了,道可道,非常道,他咂摸了几下,或许是殿下和卿羽心有灵犀,打了暗语吧,难怪他这个外人听不出来。
沈云珩又倒了一杯酒,扫他一眼:“我这里没事了,你回去吧。”
陆霄哦了一声,掩不住脸上一丝失望,唉,想他为殿下鞠躬尽瘁,不惜跪地上抱大腿,有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为了主子真是连男人的脸面都不要了,虽然卿羽说的话听不大懂,但好歹也完成任务高高兴兴地回来复命了,谁料殿下一点也不关怀,问完了话就把自己草草打发走了。
越想越伤心,陆霄的步伐很沉重。
“魏峰新打了几样兵器送来,在库房里,你去挑个中意的吧。”沈云珩的声音在背后淡淡响起。
陆霄的脸色瞬间阴转晴,喜出望外道:“多谢殿下!”遂哼着得意的小曲儿,朝着库房的方向疾奔而去。
魏峰是殿下军中的一名百夫长,以前是个铁匠,热衷于锻造各种兵器,从军至殿下麾下,时年不过二十岁,凭借着出色的打铁技术深得殿下垂青,给了他一个小官做,跟陆霄臭味相投,两人终日厮混在一起。
魏峰锻造的兵器斩金断玉,削铁如泥,是好宝贝,陆霄眼馋的紧,但好兵器产量少,又产得慢,而且产出来后,都被殿下手底下早就虎视眈眈的几员大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瓜分了,他很难有机会得到。这次随殿下回京,魏峰呈来新打的兵器,没有人跟他抢了,他可要好好挑挑!
望着陆霄一路疾驰而去的背影,沈云珩勾起唇角笑了笑。这个陆霄,到底还是个小孩心性,活的简单,也就容易获得快乐。再一想到他方才带回的卿羽的话,便又黯然了。
如果叶白还是叶白,或许,她会喜欢。也就是说,如果叶白是一个普通人,哪怕是一个有点小钱的生意人,但只要并非皇亲贵胄,她就有可能会喜欢。
但很不幸,他偏偏不是普通的,反倒是最引人瞩目、最荣耀显赫的那个——大燕国的大皇子。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突然对自己的身份有了深深的厌恶感,只因她不喜欢。
不喜欢攀附皇室,不喜欢荣华富贵,不喜欢飞上枝头……她是那样一个纯善洁白的女孩,希望的生活是细水长流,她在意的是一朵攀援在篱笆上的小花开了没有,而非头上的珠宝是否是天底下最耀眼最珍贵的。
他怎能忍心……
又一杯烈酒滑过喉间,火辣辣的感觉逼得他蹙紧了眉头,连同眼色也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