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
严城摆手:“不必,此番他们定是有备而来,若外面有人接应,我们得不偿失。”
叶白不再说什么,波澜不惊的眼眸里看不出有何异样。
卿羽白着一张脸,打来清水,去擦洗地上的血迹。叶白蹲下身来,帮着她一起,待一切都清理完毕,卿羽冲进房间,看到大师父已经替自己和二师父包扎好了伤口,换好了干净的衣裳。她走过去捡起地上带着血迹的破衣,自嘲地笑了:“这回,大师父不用再找借口说是上山采药被树枝划破的了吧?”
何当神情一顿,想起上次他缝补破衣恰逢她看见,为消她疑心只说是上山采药被树枝划的……终究还是没能瞒住她啊!他的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了,原来,她一直都有着疑心,是自己大意了。
“师父就没有话要对徒儿说么?”她拎着血衣站在面前,红着眼睛望着他,“我还纳闷一大早师父就急着赶我回去是为何,幸而我在路上突然想通,如若不然,这回师父被树枝划破的衣裳,可就没人补了。”
她咬着牙,恨着心,将一番话说得讽刺意味十足,心里却在滴血,何当心知她的悲痛和埋怨,也便不再遮掩,说了实话:“在外经商多年,因着利益关系树敌无数,在一次交锋当中,不慎背负了性命之债,对方不肯罢手,多年来不间断地雇着杀手来寻仇,后来盯上了祁嵇山,我们才借搬家之名退居到月凉城中。本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况且城中属官家势力,对方不便勘察,但没想到……”
何当闷咳一声,扶着桌沿坐下,不再往下说了。卿羽明白了一切,咬住嘴唇将眼泪吞回去,开始着手收拾东西。
“你这是干什么?”
“既然行踪已经泄露,唯一的办法就是再搬家,这里已是危险之地,杀手们还会再找上门来,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住下去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将衣物打包,“师父们还是去露鼎记吧,那里尚属禁城管辖之地,不管怎么说有了官家的庇佑也算更安全些,而且有我和师姐在,也能照顾师父们。”
严城叹道:“他们既然能追查到这儿,又怎会查不到露鼎记?你还是快些回去,免得你们俩也被牵扯进来,这种寻仇的事情,我们应付得过来。”
卿羽将打包好的包裹放在桌子上,回过身来冷笑道:“师父们真会为徒弟着想,大难当头先把我们摘了个干净,你们是一片好心,却让我们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也罢,我说不动你们,那就让师姐来说。”
何当叫住了将欲走的卿羽,稍作思考一刻,点头应下:“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顿了顿,才缓缓道,“不能把我对你说的这些事透露给她半分。”
只要师父们肯跟她离开,一切都好说,卿羽如释重负,一口答应:“师父可是怕师姐担心?您且放心好了,师姐那个火爆脾气若是知道了这回事定又要搅得天翻地覆,我们现在没有这个精力和时间,我自然不会同她说的。”
何当淡笑一下,不置可否。卿羽解决了心头事,不胜欢喜,脚步也轻快了不少,出门时见叶白还立在院中,血腥之气还未散尽,他脱下染了血的外衣拿在手里,见到她展眉一笑,有些难为情:“可有……适合我穿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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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锅碗瓢盆的露鼎记里有的是,干脆不要了,二师父和师兄的东西各自打个包袱足够了,只有大师父有个巨大的且上了锁的百宝箱,卿羽好奇地想打开看,被他喝止了,直说这里装得是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不能随便给人瞧,她猜想定然是他藏的私己,便也不再坚持,一行人雇了辆马车,喜气洋洋一路来到露鼎记。
但见门庭冷落,进出者寥寥,何当一双桃花眼眯了眯,一脸心痛难当的模样:“唉,不知我投入的那一百两银子,能不能完整的收回来……”
卿羽权当没听见,开始从马车上卸行李,阿吉正好送客出门,看见后回头招呼了秋儿过来,一同帮忙,还依照着卿羽的介绍逐一问候了大师父、二师父。何当脸上的阴霾当即一扫而空,乐呵呵道:“多俊的孩子呀,慢着点,别累着了……”
卿羽偷着笑,压低声音跟叶白说:“大师父这个人,虽然平日里嘴巴挺坏,但他心肠软,喜欢孩子。”
叶白弯起唇,看着她的眼里也带了笑:“我也喜欢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