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吞了口唾沫,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缓解心头的异样感。我摇着头回答张汉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弄不明白,不过不管怎样也不能让这些人伤害小梅。张汉又问我,真的觉得这个女人就是小梅吗?
随着他的问题我又皱了皱眉。
总不会像蓝雨和蓝心一样吧,小梅也有一个相貌几乎一致的姐妹?
在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情况下,这个和小梅相貌几乎无差的女人我们必须要保护。就算抛开私心作为案件来讲,也必须要在证据充足的情况下,才能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指认。况且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说明黄小龙是被她杀的。
“贱女人。”那个自称是村长的男人走上前来,抽了小梅一耳光。
这一巴掌非常的响亮,就仿佛落在我的心尖上。
还没等我发怒,张汉就气得不行,将男人狠狠推开,“我警告你,就算她真的杀了人,你也没有权利打她。”
张汉的话似乎刺激到了这里的村民,他们就说这是他们村子里的事儿,轮不到外人在祠堂里面指手画脚。
在张汉和他们理论的时候,我心情很不平静。
一来是因为小杨的短信,二来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小梅,这两件事放到一起是那么的让人难以理解。
再就是这个思想封建、落后的海边渔村。
祠堂对于村里的人而言意义非凡,只要村子里面的人犯罪就都会被带进祠堂,在列祖列宗面前进行审讯,甚至非法宣判,这说明村里的人还处于封建的思想状态,这也是令我非常不解的一个地方。
就算是山高皇帝远,这种风俗也应该不存在了。在我的个人认知和所阅读的书籍里面早就介绍过,类似的民间风俗早在破四旧的时候就已经遭到封杀,而改革时期这种风俗就已经很少见了。
“我们是警察,你们想干什么?!”张汉大声呵斥。
如今是法制社会,不是我仗着警察什么自吹自擂,现在“警察”这两个字一般情况下都会得到尊重。就算不尊重也不会遭到如此之大的挤兑和排斥,所以这一切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不知不觉地回到了旧社会,那是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奇怪感觉。
“警察同志,我们村子有我们村子的规矩,这女人杀了人就该在祖宗面前认错,得到她应有的惩罚。”那个男人说。
“我没有杀人。”听说我们是警察,她跪着爬到我面前,哭求着,“警察你要给我做主啊,我女儿还小,她不能没有妈妈,我真的没有杀他,我怎么可能杀死他……”
看着她这样,我心都碎了。
“臭婊子,你到处勾三搭四,是不是你和黄小有什么龌蹉事,所以你才杀人灭口。”那个男人说。
“没错,海生,前几天我还看到她去过黄小家,很长时间,出来的时候衣服都没穿好。”另外一个人帮衬着,周围理论声有开始了。
这个黄小指的应该就是黄小龙,而海生则是这个自称是村长儿子的男人。
女人大声给自己辩解,说她没有,那天她只是去给黄小送饭。
“好端端的为什么给黄小送饭,是不是把自己也送给他了?”
海生恶狠狠的,委屈得她直哭。
张汉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加以保护。
期间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观察着面前这具尸体,并把目光锁定在尸斑上。
尸斑刚发展到坠积期,也叫沉降期。是尸斑形成的最早期名称,形成主要原因是由血管沉积至下端与物质接壤部,由此尸斑可形成与物质完全或一定相同的尸斑图,那么,通过尸斑有一定可能性判断出死亡现场的特征。
死者尸斑极为明显,不规则,还没有到扩散期尸斑就已经遍布2/3,错综复杂,说明现场是一个极不平整区域,主要特征是线状物体和碎尸。另外,我刚才犯了一个错误,换句话说就是忽略了一个重点。
溺亡虽然也是机械性死亡,却与机械性死亡尸斑有明显区别。
或者说溺亡尸斑与休克性窒息死和一氧化碳中毒尸斑有些相近,但颜色不同。主要表现是尸斑浅淡,呈均匀红色,而机械性死亡的其他形态,例如勒死、缢死属于陆地死亡,尸体会明显紫红色,尸斑异样化。
简单来说溺亡受水力作用,尸斑与陆地受硬物碰撞尸体明显不同。
这么说来就很奇怪。
黄小龙既是溺亡死,为什么会出现陆地死的尸斑现象?!
难到黄小龙不是溺死?
暂且抛开抛尸和溺亡都可形成的鼻腔蕈性泡沫和水藻,单说发绀的指甲和眼球扩散的血丝,再结合湿透的衣物和水藻等基本就可以确定是溺亡,可尸斑却呈现出一个反向说明,是不是我还忽略了什么?
这时。
海生大声说,“我之前亲眼看到你在井边鬼鬼祟祟的,我看人就是你推下去的。”
他的声音很大,刺激到了我的脑神经,我也在刹那之间想起了一种可能,就是药物作用。
没错。
人在药物作用下心肺功能衰竭,是会出现机械性窒息的死亡征象。
在死亡并形成初期尸斑以后丢进井里,可以掩盖药物中毒症状,让人误以为是溺亡。
如果这个案子是在镇里,那么通过解剖很容易能明确真相。
但在这里真的很难辨别。
好在我留意到了这些细节,由此推断黄小龙系中毒死亡。
“他不是淹死的,是被毒死的。”我大声说。
不久,这个叫海生的开始反驳我,“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们说是警察就是警察了,我看你们和她就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