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噩梦把安心惊出了一身汗,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中,只见周泽芬正担心地坐在她的身边,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心儿,你醒了?”周泽芬关切地问道。
安心点了点头,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刚才那个噩梦似乎仍在眼前,想起来仍让她惊魂甫定。
薛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水杯,拿着药,有些担心地对安心说道:“安小姐,我把水端来了,你把药喝了吧。”
安心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薛佳人手里的药,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薛佳人叹了口气,说道:“刚才你不知怎地,忽然间发烧了,一直在喊慕白的名字。我和你母亲好不容易才给你退了烧。”
周泽芬点了点头。
安心这才意识道,原来刚才那个噩梦,是自己在发烧的时候儿做的。可是虽然是个梦境,竟然无比的逼真,以至于直到现在她都还沉浸在那个梦境中……
而此时,在一座深山里,同样从这个梦境中惊醒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君慕白猛地睁开眼睛,只见自己正置身一个陌生的山洞。山洞里光线阴暗,靠着几根白色的粗蜡烛取亮。
君慕白从床上坐起来——确切地说,那张床不过是在一块长方体的大石头上摆了一块木板,上面铺着一层棉被而已——他发觉自己的头部痛得厉害,仿佛快要炸开!
梦中,那个女子的容颜似曾相识,仿佛很清晰,可是又仿佛很模糊。
君慕白努力地回忆着那个女子的脸,却发现自己的头更加猛烈地痛了起来!他眉头紧锁,大手下意思地摁住自己的头部,这才发现自己的头部因为受伤,已经缠上了一块白纱布。
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他竟然会觉得如此熟悉?
可是当他再仔细回味她的容貌时,却已经再也想不起她具体的样貌了!
但为什么,每当想起梦中的女子,他的心里总是隐隐作痛?!
“慕白,你醒了?!”
耳畔的一声呼唤把君慕白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他抬起头来,只见一个五十岁上下、头发花白的男子正站在他面前。饱经沧桑的脸上留下了岁月刻下的刀痕,然而尽管如此,那双眼睛却仍旧犀利如同明镜。
纵然脸上已布满皱纹,然而他的五官却清晰如刀刻,依稀能够看出当年年轻时的模样。
君慕白皱着眉头,锐利的眸子紧盯着面前的男子:“你是谁?!”
君战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慕白,我是你的爸爸啊,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
自从君慕白还年少的时候儿,他就已经离开了君慕白,并且是以“战死”的原因离开了君慕白。在君慕白的印象中,君战的模样一定还停留在小时候的那个样子。
君慕白皱了一下眉头,却并没有开口喊君战“爸”。
君战忍不住叹了口气,感伤地说道:“慕白,你是真得不记得我了,还是不肯原谅我?当年我离开,也是身不由己啊!这些年,我一直在默默地保护你——”
君战话音未落,身后,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传来:“他不是不原谅你,他是失忆了!”
顺着声音的方向,君战和君慕白一并抬头望去,只见从山谷后面转出一位老人,鹤发童颜,身穿一袭白衣,那双眼睛通透明亮,仿佛有着洞穿时间一切和看淡一切的力量。
老人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走到君慕白身边,简单地试探了一下他的脉搏,随后微笑着点了点头:“伤势已经回复得差不多了,至于体内的毒,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雷欲这小子,真是下手太重了。同门师兄弟,何必相煎太急?”
鹤发童颜的老人一面说着,一面取过一个石钵儿,将里面捣碎的药草敷在君慕白胸前的伤口上。
君慕白望向那老人,只见他坐如钟,站如松,步履轻巧,纵然已经头发全白,然而那张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皱纹,心中不由得暗暗讶异起来。
君战感激地说道:“钟师父,多谢您救下慕白。如果不是您,我还真不知道慕白现在会怎么样。”
那老人一面给君慕白包扎好伤口,一面爽朗地笑道:“他们两个,都是我钟山离的弟子,要救他们自然也是我的责任所在。雷欲这小子心狠手辣,不肯甘于现状,从他小时候我就早已料到了必定会有今日的祸端,如今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至于慕白,他身上这点毒,雷欲虽然下了大工夫,要解开却也并不难。要知道,世上瑰宝都藏在这深山之中,可惜世人鲜有人知。世上之物,本来就是一物降一物,如此才能相生相克,周而复始,循环不息。这毒虽毒,却也有解毒的法子。将这药草连续敷上三月,以慕白从小练就的体质,要恢复,并不难。”
君战感激地看着钟山离,说道:“若非钟师父相救,慕白早已命丧黄泉了。钟师父救命之恩,君战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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