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厌厌的表情。
这几天,因为被号子里的女老大欺负,她受了不少罪,头发稀稀少少的,一只眼睛是青的,牙齿也被打掉一颗,老了将近十岁。
门外是女狱警高八度的喊声:“朱玲,出列!”
女人缓缓抬头,因为光线强烈不得不眯起眼睛,“请问,谁找我?”
“非要有人找你吗?叫你出来就出来,有好事。”
朱玲扶着墙角慢慢站起,近来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她变得麻木,对生活没有一丝希望。
穿过又长又阴暗的走廊,最终到达看守所内部的办事处。
女狱警递过一个大大的塑料袋,里面装的全是衣服,并严厉说道:“出去之后要接受社会的改造,好好做人,重新生活,知道吗?”
“出去?”朱玲有几秒钟的错愕,表情木讷,“我可以走了?”
“当然了,一个男人来接你,正在外面办保释手续。”
“他是谁?”朱玲更加糊涂了,这种时刻,她早已被众人遗忘,怎么可能有人救自己?
“我怎么知道?你再等等,过不了几分钟他就回来了。”
女狱警嘱咐完毕,又去忙着工作了。
原地,独留朱玲一人,傻兮兮地仍处在混沌中。
男人?她的男人只有唐振华一个,难道他后悔了,又亲自过来挽回这段婚姻?
虽然知道这个想法不太可能,但女人都喜欢幻想,她立刻去了趟卫生间,换上自己入狱前的那身衣服,又特意对着镜子,洗了一把脸,漱漱口,还不忘用水梳了梳头发。
梳洗打扮完毕,朱玲尽量让自己保持最佳状态,才面带微笑地回到办事厅。
然而,半个小时后,当她看到不远处,缓步走来的男人时,彻底傻了眼,“怎么是你?”
张德福,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人,竟然大刺刺地出现眼前。
再度见面,张院长也有几分尴尬,他摸了摸已经谢顶的脑袋,犹豫片刻,还是主动说:“玲玲啊,咱们有话出去说吧!”
看守所门外,一辆大众途观内,坐在驾驶室上的男人一根接着一根抽烟。
良久,他才开口说话:“我也离婚了。”
受丑闻的影响,五十九岁的张德福晚节不保,被医院提前解聘。妻子恨他当众打自己,向法院提交了离婚申请。
因为是过错方,张院长只分到了少部分财产,名誉扫地,又被家里扫地出门,甚至连儿女都不肯认他这个父亲。
不久前,当他得知朱玲也已经家庭破碎的消息,就抱着一丝希望,到警局接人。
张德福说出最终目的,说实话,他心里确实很喜欢这个女人,否则也不能为了她很少跟老婆同房。
“玲玲,你看我们都这把年纪了,现在又都这样了,不如在一起凑合着过吧,”男人又抽了一口烟,“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朱玲皱着眉头,默不作声,良久,她突然说了一句前后不搭边的话,“张德福,送我去军区唐家!”
“啊?为什么?”
“你不是想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吗?”朱玲面无表情,“到了我就给你答案。”
途观扬长而去,掀起阵阵尘土,殊不知,此去竟险些酿出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