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他们接上头,就得穿过眼前这片开阔地。
尽管一个人目标很小,魏斯并没有冒冒失失地走出树林,而是在树林边缘蹲了一会儿。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在视野里有了新的发现。
北方天际,出现了一艘飞行战舰。
此次春季大会操,进攻方由西向东推进,防守方在东面节节抵抗。
以第一军团主力的推进路线为战场中轴线,巴斯顿学生团暂编第3营的降落地点是在中轴线以南,远离了进攻方兵力部署较为集中的区域。
魏斯的目光锁定了那艘飞行战舰,跃然眼前的虚框,居然是绿色的!
那是防守方的飞行战舰?
不,理性的逻辑清清楚楚地告诉魏斯,除非防守方的飞行舰队赢得一场逆转之战,否则的话,他们的飞行战舰不会在大白天孤军深入到敌方腹地,“敌我识别系统”之所以显示绿色,想必是因为演习中的“敌人”并非真正的敌人。
至于这艘飞行战舰的战斗读数,看起来连“游骑兵德尔隆格”号以及“侦察兵奥尔莱恩”号的一半都没有。也就是说,它应该是一艘二级巡防舰。
阿尔斯特自由联邦军队对于飞行战舰级别类型的划定,采用的是当前国际通用标准,即:空重超过15000T、主炮口径大于等于60PIR(300mm)的,划为战列舰;空重介于6000T到15000T、主炮口径在40-60PIR(200-300mm)的,划为装甲巡洋舰;空重介于3000T到6000T、主炮口径在30-40PIR(150-200mm)的,划为快速巡洋舰;空重低于3000T、主炮口径小于30PIR(150mm)的,划为巡防舰,而巡防舰通常以1000T为界限,进一步细分为一级巡防舰和二级巡防舰。
基于“星源石”产量相对固定下的规模效应,各国很少建造空重低于500T的飞行舰艇。因此,二级巡防舰基本上就是航空部队最低等级的战斗单位。
魏斯站在树木的阴影下,静静看着那艘渐行渐近的飞行战舰,就这样过了十来分钟,突然听到对面树林传来一声熟悉的唿哨。
转头一看,果然是尼古拉。他站在树林边缘,远远朝自己挥手。
魏斯连忙挥动双手,然后示意他北面有敌情。
尼古拉以手势回复说,我知道。
魏斯很无语,知道还吹唿哨,以为敌人隔的远就听不到?
尼古拉接着又做出手势,示意他身后有情况。
魏斯转过身仔细一看,喵的,树林里竟然有一团黑烟升起!
不是说了不准生火么?这是怎么回事?
给尼古拉做了个“你们带着别动”的手势,魏斯连忙朝第1小队临时休整的地方飞奔而去。
不到五百米远的林地,脚下拌蒜,摔了两跤,结果浑身泥污,狼狈不堪。
当魏斯抵达时,库尼森叉着腰,瞪着眼,活像是一头发怒的公牛。
所有二年级生都面朝这位小队长站着,其中一个名叫哈特-雷索斯的,不但衣服裤子满是泥污,就连头发和脸上也没能幸免。
现场已经不见黑烟,但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焦烂的气味。
“怎么回事?”魏斯上前大声问道。
“怎么回事?”库尼森怒不可遏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们这群二年级的番瓜蛋,连最基本的战术纪律都不懂!这下好了,热茶没喝到,还把我们暴露给了敌人!大家就坐在这里等着被俘吧!”
魏斯看了看低着头站在一旁的哈特-雷索斯,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心里已经知道了个大概。且不说这倒霉蛋是跟自己一起的二年级生,这种时候,追究责任或是大发雷霆无济于事,重要的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魏斯快步走到树林边缘,视线中的那艘飞行战舰,果然调转方向,径直朝这边飞来了。
整个暂编第3营,此次没有携带任何防空武器。
就算临时给他们几门防空炮,也不足以直接对抗敌人的巡防舰。
好嘛!这落地还不到12个小时,就要全员交代在这里了!
魏斯咬着牙,皱着眉,心里很是不甘。
生活的经历,造就了他不服输的性格。他冷静下来,甩开沮丧和绝望,迅速审视当下的形势:这毕竟是一场演习而非实战,敌方巡防舰不可能上来乱轰一通,无差别地将可疑目标消灭掉,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查明情况,这就给了自己拯救局面甚至偷一把鸡的机会……
想出剑走偏锋的办法,魏斯返身走到哈特-雷索斯跟前,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帮他擦了擦沾满泥污、雨水还有眼泪的脸,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眼神,然后回过头对哈尼森说:“我有办法对付敌人,前提是……你们所有人从现在开始听从我的指挥。”
哈尼森诧异地看着魏斯,他离开跟小胖狄奥一队,因而亲历了那晚在北山南麓的特别演习,知道眼前这个二年级生曾让“四大佬”吃瘪,能有这样的本事,想来不是个简单角色,何况对于眼下的困局,他自己没有任何的办法,于是顺水推舟道:“好!只要能解决问题,我这个小队长的职务让给你都行,但如果你失败了,那么今天这锅,由你背!”
魏斯目光直视对方,毫无怯意:“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