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回来参加克伦伯-海森小姐的生日晚宴啦?可是,您这会儿怎么在这里?”
“顺路搭个车,边走边说!”
既然对方也是去参加宴会的,魏斯给了尼古拉一个眼神,然后一人一边,开门上车,把一脸雀斑、梳着三七分头的大男孩给夹在了后座中间。
重新开动汽车后,中年男子絮叨起来:“克伦伯-海森少爷,您应该还记我吧!我可是在索姆索纳斯城出生长大的,我父亲老施耐德最早在城东经营一家杂货铺,后来转行做起了贸易。十年前,我们举家搬去了梅斯,但我每年都要回来十几趟,经我手的柳木,估计占到了克伦伯-海森家族一半的购买量吧!嘿嘿……对了,您这是已经从军校毕业了吗?那可是巴斯顿军校啊!在我们年轻的时候,那可是全联邦最顶尖的军校,记得那年索姆索纳斯城有个叫约翰-德伦克斯的考入巴斯顿军校,结果是全城轰动,而在那之后,有好多年都没有出现过那样的青年才俊了!”
魏斯只好客套道:“噢,施耐德先生……呃,确实有印象……您好啊,美丽的施耐德夫人,非常荣幸见到您!还有小施耐德先生,哈,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这时,被魏斯和尼古拉挤得缩起肩膀的大男孩问:“您的头发为什么是湿的?”
不光是施耐德夫人,就连正在开车的施耐德先生也转过头来看魏斯的头发。
魏斯解释道:“啊……这说来可有点尴尬。我们是搭乘飞行器来的,因为没油了,靠不上岸,只好我下水游泳,把它给拖到了岸边。”
施耐德夫人从包里掏出一块手绢,让魏斯把头发擦干一些,然后问说:“飞行器是什么?”
“我知道!”小施耐德扶了扶他的黑框圆镜,“飞行器就是给汽车发动机装上桨叶,再仿照飞鸟做一对大翅膀,这样就可以飞上天了。”
“哈,回答正确!”魏斯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在学校学的?”
“学校不教这个。”小施耐德回答说,“学校不教任何跟战争有关的东西,因为我们的校长霍布斯先生觉得战争是军人的事情,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也最好不要跟我们扯上什么关系。”
“满脑子空想的和平主义者!”尼古拉突然发声道,“诺曼帝国人口虽然不到我们的三分之二,但他们短期能够动员的兵力比我们多得多,原因就是他们建立了完备的军事动员体系,14岁以上、60岁以下的男性,只要身体健康,都要接受相应等级的军事训练。即便战争永不爆发,他们普及化的军事训练,也能够让所有男性公民的身体和精神向军人靠近。如果你们去过诺曼帝国,无论是在城市还是乡村,都能看到他们的男性公民走路矫健硬朗,而且永远是昂着头、挺着胸……”
这个话题让魏斯顿时来了兴致,他问小施耐德:“你认同你们那位霍布斯先生的观点吗?”
“当然不!”小施耐德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历史告诉我们,当敌人侵略我们的国家时,每一个人都有义务加入到战斗行列中来,否则,我们将有可能沦为敌人的殖民地,绝大多数人都会过得非常悲惨。”
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见识,魏斯不由得对这个家庭高看几分。
然而施耐德夫人似乎对这种话题非常反感,她训斥道:“嘿,布特,你又在胡言乱语了!今晚是不是不想吃山梅酪和鳕饼了?”
大男孩不紧不慢地反问:“如果是胡言乱语,怎么会写在书上并公开发行售卖呢?”
施耐德夫人无以反驳,而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转移话题道:“对了,克伦伯-海森少爷,您都还没有介绍这位面貌清秀的先生呢?您说之前是您下水,想来您在军校也一直对他关照有加吧?”
魏斯仰头大笑:“抱歉,施耐德夫人,这件事您恐怕看错了。之所以是我下水,一来我是乘客,一路上都是他在辛苦架势,二来平日里他对我关照有加,今天也算是小小的回报。”
“还有一个原因……”尼古拉面无表情地说,“我不善游泳,也不喜游泳。除非迫不得已,我是不会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