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乱地在柜子里面翻找着,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瓶,颤抖着手急不可耐地从瓶中倒出几粒药,刚要塞进嘴里时,面上忽然一阵抽搐。紧接着跪倒在地,药瓶也摔在地上。
我还未弄清发生了什么,菲丽丝已经痛苦不堪地伏在地上,她按紧心脏的位置,身体缩成一团,看上去好似胸腔内被人撕扯成了千万片。
她急喘着,浑身痛得发颤,仿佛有生命危险。
奇怪,就算是那剂针剂的作用,也不该到令她生命垂危的地步,菲丽丝只是想用这些药剂给我些痛苦,而不足以致命,这样才会使整个过程漫长而痛苦,称她心意。
难道……
我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菲丽丝也有心脏病,看来是家族遗传性的,而方才那只针剂显然是能令人心跳与血液流动加速,使血管扩张的某种激素,是心脏病患者的大忌。
呵,真是害人终害己。
我浑身血污、披头散发地躺在地上,看不远处的菲丽丝同样倒地不起,再无反抗能力的模样,唇角慢慢溢出虚无的笑声。
仿佛一切的疼痛都已不觉,身侧的暗红色帷幔撩动起妙曼曲线,有如一面晃动的招魂幡。
原来生命即将逝去时,竟会是这样的平静。
我一瞬恍惚,窗口承接着海面反射的日光,隐隐刺眼。
澳洲的夏季,好温暖……
可我却想念北半球的寒冬,那个落雪的寒冬,那个你把生命中所有的夏天攒下,却温暖了我全部生命的寒冬。
“你的手很冷。是不是将你手上所有的冰冷融化,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的是什么?”
你。
我想要的,也只有你。
我闭上眼睛,紧了紧完好的左臂,慢慢地、试图半撑起身体。
几步远处的菲丽丝眉眼半阖,表情痛苦地忍受着钻心的疼痛,却令我生不起半分怜悯。
我抬起满是鲜血的左手,还有最后一件事。
这场罪恶的、最终判决。
突然,一声猛烈的响动,室内的大门居然被大力撞开。
“羽儿——”
“留织——”
我一僵。
夹杂在嘈杂人声里激烈的呼喊,铺天盖地涌进来,我模糊的视线未及辨认,身体已被几道温暖裹住。
他们来了……
“撑住,我送你去医院。”一道坚定的声音,带着隐忍的痛意,我被他牢牢拥在怀里。
我循着司天浙颤抖的嗓音,满是鲜血的手胡乱地抓住了他的衣服,竟是摇摇头,“不,不要……”
“留织,听话!”佐西已顾不得我的反抗,强行将我抱过去。
“等、等一等……”我声音含着祈求,左手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枪,颤抖着举起,对准了不远处的菲丽丝。
我凭着最后的意志,聚焦起目光,终须完成这场,亲手的终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