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夜了。
“喂——”我颇有些气急败坏,一想到我此生被人无视的全部经历都是由这位霍冰山一手造成的。我就一阵抑制不住的胸闷,“那接下来要去哪里?”
“回去。”直板的两个字。
“那我呢,也要跟你回工作室?”我锲而不舍地追问,一边还要大步追上他,在暗不辨景物的旷野里,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脚下坑洼的路面。几次歪斜欲倒。
“随你高兴去哪里,与我无关。”
“你的意思是……这次练习结束了?”我诧异,今晚的霍岑夜实在太过反常,往常最工作狂的人是他,通宵不眠也是常事,怎么今天反倒180°大转变了,“告诉你,回头我写出的曲子不符合你的标准可不要怪我,说什么体现夜之黑暗的部分不足,经历不够写出的曲子自然缺乏表现力……”
该死,要不是我实在没有独自一人在荒郊野外待一晚的勇气,才不会没骨气地非要跟着他回去。
闻言,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我借机稳了稳气息,见他转过身来,板着脸色吐出两个字,“白痴。”
“哈?”他居然骂我?
我愣在这简短的句子里,尽管习惯了他静如寒潭、无漾无波的语调,可莫名其妙被人骂白痴算是怎么回事?
未及反应,他复又步履如常向前走去,“你想再次遇险可以,我不想被你连累。”
原来如此。我翻了翻白眼,霍小少爷着急回去的原因是怕我重蹈上次深夜遇袭的覆辙,进而连累于他。
我没好气道:“怕被我连累干脆就不要跟来啊,派小瑜也好其他人也好,总好过让我跟一块千年寒冰相处……”最后一句越说越小声,几乎已经听不见。
前方的背影冷酷如常,他没有跟我计较,只是冷冷地甩来两个字,“白痴。”
“你——”
阴郁地瞪向他,我与这位霍冰山一定是天生言语相克、沟通无能,再这样下去,我或许该考虑在日历上圈日子以盘算自己还有多久得以脱离苦海、逃出生天了。
*
然而不论多久得以脱离,在苦海中的这段日子却还是要熬的。
第二天中午,我接到小瑜的电话,通知我去一个地方,听口气很是正式。
我依言赶过去,进到了市中心一座不算高的白色建筑内,推开一间演播大厅样的房间。
说演播大厅绝非夸张,厚重的胡桃木大门透着古典的高雅,眼前呈现的无论是广阔的弧形穹顶、天顶上如繁星点点缀着的溢彩灯光,还是天花板、墙壁上高档的浮雕、格子装饰,亦或是四周摆放的雕塑,一切都透着欧式的华贵崇耀。
自然,最夺目的还是大厅正前的一方舞台,广阔的皇冠状舞台呈现出对称的规则美,边缘又雕琢了繁复的欧式纹样,并附着几枚小巧的水晶灯,璀璨耀目,令舞台整体看上去仿佛就是即将为女王加冕的皇冠。
相信任何音乐家都会想要在这样绚丽高雅的舞台上一展所长,获得万众赞誉。
瞩目良久,我方才走上前,舞台下,灯光音响等等各部门人员正各司其职地忙碌着,看上去颇像电视剧的拍摄现场,只是主角尚未见踪影,我顿了顿,径直走向人群中指挥若定地投入工作的小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