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吧,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找这位阿姨帮忙。”温朔微笑着向坐在窗边椅子上沉默的徐芳说道:“我和马爷到外面找酒店住了啊。”
徐芳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
温朔和马有城、孙主任对视一眼,摇摇头,转身往外走去。
令他没想到的是,刚走到门口,身后却传来了徐芳的声音:“温朔,你别走。”
“嗯?”温朔当即停步,神色讶异地扭头看向徐芳,只见徐芳一双眸子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透着些许紧张和惶恐,被温朔一看,她旋即又低下了头。
几滴泪如串般落下。
温朔立刻猜测出了徐芳现在的想法——在没有了大量煞性气息的干扰影响,从而不再有狂躁情绪之后,她的症状已经回到了初期患病时的胆小状态,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孤独地待在病房中,外面是一个不认识的妇女……而且,之前刚到医院的遭遇,更是让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惊吓和恐惧,逼得处在闭塞状态下的她,开口唤住了并不相熟,但好歹认识,陪伴她来到中海、并且保护了她的温朔。
至少,他这个人不坏。
他,还是父亲的朋友。
“芳姐,你别害怕……”温朔轻轻叹了口气,道:“那,我答应你,今晚不走了,我就在外间待着。如果你想找人说说话了,或者有什么需要我帮助了,随时叫我,好不好?”
徐芳低着头,没有说话。
“芳姐,到床上躺下休息吧,天不早了。”温朔扭头和马有城招招手,示意他去酒店休息吧。
马有城点点头,转身离开。
“先生,既然这样,那我就回去了。”护理阿姨轻声说道,倒是没什么失落的情绪。
“不不不,您别走,一会儿万一有什么事,还得您帮忙照料呢,我什么都不懂,况且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很多时候不方便的。”温朔赶紧说道。
大晚上把人家叫来了,却又不让人照料,让人家就这么白跑一趟回去的话,温朔也过意不去。
再者正如他所说,不方便啊。
护理阿姨点点头,道:“那好吧,先生,您先出去一下,我照照顾徐小姐躺下休息。”
站在外间的孙主任说道:“温先生,院长请你过去一趟。”
“哦,好,我这就过去。”温朔答应着,对徐芳说道:“芳姐,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安心休息,啊!”
被护理阿姨从椅子上扶起来的徐芳,看了眼温朔,轻咬朱唇再次低下头去,慢慢走到床边,也不需要搀扶,沉默着侧身躺在了床上。
温朔这才转身离开。
来到孙主任的办公室里,赵贺和一位本院的精神科老专家朱开平,正坐在沙发上,见到温朔进来,赵贺急忙起身邀请他坐下,倒是那位看上去早已年过花甲的朱开平,没有起身,而是拿着病例仔细端详着。
听完介绍,主动上前满面谦诚地和朱开平握了握手,温朔并未直接落座,而是由衷地向赵院长表达了歉意:“赵院长,之前我在气头上,说了些混帐话,实在是对不起……也给宋老丢了脸,请您原谅。”
原本心里既恼怒却又忌惮,故而颇为无奈的赵贺,听得温朔说出了这么一番致歉的话,而且看他神情也不似作假,顿时心里便敞亮了许多,连连摆手说道:“哎,哪里哪里,是我们医院针对医德、医疗服务方面的管理不到位,才造成了如此恶劣的事端,应该道歉的是我们啊。”
“不敢不敢,是我年轻不懂事,您多饱含。”温朔赶紧讪笑着摇头说道。
一番客套,尴尬和误会便消除得干干净净。
赵贺微笑着说道:“这次你带徐小姐来我们医院看病,既然有宋老特意叮嘱,而且你也不是徐小姐的直系亲属,她的父亲还没到,就和你实话实说了。”
“哦,您请讲,请讲。”温朔神态认真地点点头。
“病历上大致讲述了她患病的缘由,是精神上受到了极大刺激导致。”赵贺略显同情地叹了口气,道:“这类精神疾病,虽然我们有把握,也确实有很多治愈的病例,但坦率地讲,根除的可能性非常低,易复发。想要确保不复发,或者说少复发,需要在将来的生活中,家人付出极大的努力,去尽可能避免她去回忆过去,尤其是那段带给她打击的经历,这恐怕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另外,以西医药物治疗,必然会对脑神经等各方面造成一些不可逆转的影响,我们只能尽力减轻;中医保守治疗的话,治疗过程中又容易引发她的症状发作……所以,您是不是和她的家属沟通一下,再决定是否在我们医院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