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是最难忖度的。
尤其是遇到这般情况时,当利益超过了一定的范畴时,友情,还能有多么大的弹性?
谁也不知道。
温朔纠结了许久,当他终于决定待事成之后,再请栗洋吃饭喝酒,予以解释时,嘴角一掀露出些许自嘲的冷笑,他起身往外走去——我偏要去坦率地告诉栗洋!
天地之势巍巍不可测,五行状态中,总有那么一丝少许异常的变化,被温朔敏锐地捕捉到。
所以,越是在这种情况下,就越要磊落!
这是势!
是自信之势!
纵然结果不妥,也无妨——本来这买卖做得,就完全不附和自己一贯的作风嘛。
再者,做事磊落,栗洋如果真的截胡了,那么栗洋会内疚。
温朔愈发自信。
京大南街商业区管理处,总经理的办公室里,正处在闲暇时光的栗洋,心情舒适地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看着报纸——在这个职务上,已经快两年了。
当初很多人都觉得,这个位置由于徐先进出事儿,正是滚烫的时候,没人愿意来坐,谁来,谁就是个救火队长。
而且因为徐先进的问题,上面盯得紧,谁敢捞油水?
干干净净都有可能被人往身上泼脏水!
而且所有的商户们,都在忿忿着,希冀着因为徐先进的倒台,从而迫使京大资源集团下调南街商业区的店面房租金,起码……别再涨了,就算是补偿我们这些年受到的欺辱嘛。
而在京大资源集团,京大校方的领导们心里,徐先进倒台,和市场行情有什么关系?
所以,如此敏感的时期,谁愿意当这个灭火队在找不自在?
但,栗洋来了。
风险往往代表着机遇。
镀金这种事儿说起来好听,真要下去历练镀金的话,也何尝不是一种考验?长辈、上级、朋友、对手,都在暗中观察着,如果事事都依靠后手的帮助,那么,你就是失败的。
以后很多人,包括亲人对你的投资,也会下降很多。
正如所有人都预料到的那般,栗洋刚到任,就遭遇了商户们集体抗议租金涨价的事情。
然后,是温朔站出来,以不可思议的决绝态势,替他冲锋陷阵摆平了令他焦头烂额的问题。紧接着,温朔的网吧开始了令人目不暇接的迅猛扩张。而越是这样,栗洋的工作就越好做,道理很简单,整个南街商业区如果都被温朔租下来了,那工作量就会下降到每天只需要和温朔谈谈话就可以了。
温朔,又是那么好谈话,那么懂事,那么值得结交、值得一辈子做朋友、做兄弟的人!
栗洋是个重情重义的聪明人,且自幼生活环境的影响,耳熏目染之下,比之很多同龄人更要成熟,很早就懂得了各种勾心斗角、利益纷争、口是心非。
所以和温朔接触这么长时间以来,每每温朔需要他的帮助时,他都会在心里认真地思忖、分析温朔的居心。
但每每,他都会发现温朔从来不会让他难办,从来不会让他违背原则问题,只是顺水推舟正常地办下各种事情,也不会让他得罪人,到头来明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反而成为帮了温朔的大忙,温朔还会格外感激他,让他也倍儿有面子,心里暖暖的。
这,是真心实意?
还是,温朔的能耐?
想到这里,栗洋忽然心生出一抹无地自容的自责——温朔一直以诚待我,而我,却还在时不时地怀疑他。
太不够兄弟了!
这两年,说起来似乎自己帮了温朔很多,可事实上……
温朔帮我更多吧?
再过俩月,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位子,调到资源集团总部,和南街商业区管理处这个小地方,将再无瓜葛。
正自思忖间,房门敲响。
“请进。”栗洋随口应了声。
房门推开,头上裹着纱布的温朔,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哥,够清闲的啊。”
“不在家好好养伤,瞎转悠什么?”栗洋笑着斥了一句,一边放下报纸,坐直了身子重新泡茶,一边说道:“赶紧养好了伤,多陪我喝几次酒。”
“听着有点儿要分别的感觉了。”温朔诧异地坐下,道:“怎么?高升之后,就打算苟富贵,便相忘?”
“扯淡……”栗洋笑骂了一句,解释道:“调到总部后,肯定比不得在这边儿的清闲咯。说起来,还多亏了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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