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和徐鹏、唐海勇他们,心里都有些懊悔和担忧——无论他们有多么忌恨唐毅贽,却不得不承认唐毅贽的水平,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一怒之下离开朔远软件公司,投入到别的公司里,以后专门针对朔远软件公司的产品……
想想都可怕!
批评教训之后,温朔私下又给予了唐毅贽一些鼓励:“做得不错,以后谁找茬,甭搭理他们,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有我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唐毅贽感动得直掉泪,狠狠地点头答应,暗下决心这辈子,唯以命报答知遇之恩!
本来事情过去,温朔也不至于太过上心而忧虑,可这件事传到了黄芩芷的耳中后,她很是感慨地对温朔说:“任何公司、企业,在创业初期,大家都能够齐心协力勇往直前,因为也没什么好争斗的。但当事业越做越大,越做越成功,人也越来越多之后,企业内的争权夺利,甚至只为了一口气,一个面子,也会难以避免地出现。想要尽可能地避免这类事件的频发,就只能让企业一直处在高速的发展中,大家都顾不得考虑其它,忙于想着目标进发。一旦脚步放缓,有了更多清闲的时间,人,就开始去想别的了。”
这话说得,很在理。
所以温朔情绪更差,而且他是何等聪明的人,很清楚黄芩芷说出这番感慨的话来,其实还有另一个意思,那就是在迂回劝说温朔,接受她的建议,让公司始终处在一个绷着弦的紧张状态中,让所有人顾不得去内斗,卯足劲前进。
所以温朔装作没听懂这层意思。
他觉得,弦绷得太紧了,容易断,而且朔远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发展到这般规模,基础不够牢固,全靠上面这根绷紧的弦往上硬拉,才看似快速而稳定地崛起。一旦上面这根绷紧的弦断了,松垮的地基根本承受不住,这栋刚刚盖起来没几层的大楼,就会倒塌。
黄芩芷,她着什么急啊?
想着这一桩桩的烦心事,温朔的情绪愈发紊乱,烦躁。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看看来电显示,他略有些诧异地摁下了接听键:“喂,白先生,好久没联系了。”
“温朔……”荆白的语气很平静,却是唤了一声名字之后,稍稍顿了顿才说道:“去年皖西汉墓的考古发掘,你有参与,对吧?”
“嗯,是啊,怎么了?”温朔面露困惑。
“我听说,嗯,是江湖传闻……”荆白语气故作轻松地说道:“皖西汉墓打开之前,附近一个地方,出现了一只罕见的尸煞,后来,尸煞莫名其妙地被化去了煞毒和煞气,被警方在皖西汉墓的附近找到,并当作普通尸体焚毁了。”
温朔皱眉斟酌了一下,道:“嗯,不用拐弯抹角地问了,那只尸煞是我解决的。”
荆白怔了下,苦笑道:“那么,当时一位考古工作人员,突生怪病,被紧急送医,又传闻是一位姓杨的考古专家,用偏方治好……想必,也是你所为,而那位考古工作人员的怪病,是被尸煞伤到了吧?”
“是啊。”温朔很坦率地承认:“有问题?”
“问题倒是没有。”荆白微笑道:“只不过,这件事既然在玄门江湖上传开了,那么,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身份了,所以,我先给你提个醒。”
温朔怔住。
手机另一端,荆白也不言语。
许久后,温朔轻叹了一口气,道:“约个时间,咱们吃顿饭吧,好酒没见面了。”
“好的。”荆白爽快答应。
挂断线,温朔的情绪更烦躁了——玄门江湖?
虽然很早就知道了这个江湖的存在,也曾无数次地想象过这个江湖的模样,但在他的思维中,玄门江湖也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还有几个或熟悉或陌生的人物。
老韩头、荆白、邢一强,那个未曾谋过面却惨死的养蛊玄士,那只尸煞,那位给黄家布下风水法阵的高人,那位中西医皆通,集大成的医学院士,还有气场强横诡奇却不自知的杨景斌……
江湖很遥远,江湖,就在身边。
江湖说大不大,相对比世人来讲,玄士如同珍稀动物那般稀少;
江湖说小不小,踏天涯走海角,处处有高人,或隐于市,或隐于野,或平凡卑微,或高高在上。
温朔不喜欢融入这个江湖,不喜欢在所谓的玄门江湖上有什么名气,于公,他没有青衫仗剑天涯路的情怀,于私,都他妈出名了,还怎么偷偷摸摸使坏,顺顺利利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