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国?”王太后在脑袋里想这个人,眼睛转了几圈,微微点头:“要说这个韩安国还真是合适,当年在梁国的时候便帮助梁王挡住了七国联军,后来梁王死了,他来到长安,也是咱们助他做了北地都尉,去年又升任大司农,若让他做御史大夫,至少咱们会少很多口舌。”
田蚡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韩安国这个人老成持重,颇有计谋,有他辅佐弟弟,姐姐可以放心。”
王太后也点点头:“此人倒是合适,你可将他带进宫来,让我见见再说。”
“诺!”田蚡大喜,连忙起身行礼。
看着田蚡高高兴兴的出门,王太后长叹一声。他这个弟弟是个什么东西,自己比谁都清楚,但是谁让他是亲弟弟呢?王太后出身卑微,亲戚本就不多,成器的更是没有。只有这个田蚡堪堪能用,实在是没有别的人选,若有个像苏任那样的他会少操很多心。
小星替王太后倒了杯水,轻轻的放在案上。王太后还看着门口:“小星,你派人去查查,是谁给丞相出的这个主意?万万不可被人利用了。”
小星连忙施礼:“诺!奴婢这就去办!”
庄青翟下了朝回来,眼皮子就跳的厉害,用了各种方法依然如故。抖动着眼皮,庄青翟长吁短叹,朝堂上他看的清楚,几个御史围攻田蚡的事他根本不知道,这几人也不是他的亲信,按理说不该替他出头,可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当皇帝问几人为何的时候,那几个家伙竟然异口同声的说是为了天道和百姓。
当时庄青翟就像上去将几人打翻,什么是天道?什么是百姓?他们不说实话,所有人都会想到自己头上。今日这盆子屎扣在脑袋上是洗不干净了。
朱买臣低声问道:“老师心中有事?”
庄青翟回过神来:“明日你们三人就走吧,老夫这个御史大夫可能做不长了。”
边通连忙道:“何事让老师如此?难道陛下要罢了老师的官职?”
“罢官都是轻的,老夫担心的更多。”
“啊!”王朝很惊讶,连忙扭头看朱买臣和边通,意思是咱们怎么办。
朱买臣道:“有何事老师可以给学生几人说说,学生也想想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庄青翟叹了口气,将早朝的事情说了一遍。边通大怒:“这几个家伙,这不是明摆着坑老师吗?老师为何不向陛下解释清楚?”
王朝也叹了口气:“木已成舟,老师越是解释陛下越不会相信,依我看这恐怕是丞相故意搞出来的,就是报复当日老师在丞相府阻挠他接旨的事情,田蚡心胸狭窄天下公知!”
朱买臣紧皱双眉:“武安侯向来如此倒也不奇怪,只是这招太狠,恐怕还有后招,老师不当不防!”
庄青翟点点头:“正因为如此,老夫才更担心,想我庄家百年来对大汉忠心耿耿,到了老夫这里却要落个这样的下场,老夫百年之后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几个人全都陷入沉默,突然而来的变故让庄青翟措手不及。他是太皇太后窦氏提拔上来的,与他一起位列三公的许昌已经回家养老了,只有他还立在朝堂上。庄青翟也知道,这是皇帝为了不让太皇太后寒心做出的让步。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他预感到了危险。
朱买臣道:“老师,学生倒有个办法或许能让陛下不至于降罪!”
“说,说来听听!”庄青翟立刻问道。
“既然木已成舟,老师何不激流勇退?如此,看在太皇太后面上,陛下也不会太过为难老师,只等田蚡失势,老师卷土重来也就是了。”
王朝冷笑一声:“田蚡乃是太后的弟弟,何时才能失势?”
朱买臣道:“这你就不懂了,难道你们不觉得此次窦婴罢相透着一股味道嘛?依我看,皇帝与太后的斗争已经开始了,他们母子二人的焦点就在田蚡身上。”
王朝道:“朱兄的意思是,窦婴罢相是陛下故意为之的?”
“不仅仅是陛下,这里面恐怕还有苏任的影子,或许这个主意就是苏任出的。”
边通想的脑袋疼,朱买臣的思维跳动的太快,他已经严重跟不上了,怎么想都不能将庄青翟现在的危机与苏任联系在一起。捂着额头:“不扯那么远,若老师辞官,咱们怎么办?难不成去投靠田蚡?”
朱买臣看了庄青翟一眼,一转脸狠狠的瞪着边通:“胡说什么?你我都是老师的学生,自当追随老师,岂有另投他人门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