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灵堂里便充斥着这样的喊叫,声音很大,也很吵。假如黄琦还活着,一定能从床榻上蹦起来。
那天的祭奠结束后,军营中生了些许变化,散漫的人少了,做事的人多了,有几个军屯已经恢复了训练,再也没人倦怠,一心一意等着新任都尉带领他们保护大汉,保护大汉百姓。
终于到了第七天,是黄琦的灵柩回会稽的时间。一大早,会稽校尉便招呼众人为他们的老将军送行。一辆马车上放着棺椁,十几个亲兵护卫左右。黄悦对众人抱拳:“诸位谨守营寨,不日我便能赶回来!”
“少将军保重!”
“诸位保重!”拉着会稽校尉的手,黄悦爬在会稽都尉耳边道:“小心苏任!”
会稽校尉连连点头:“少将军放心,在下明白!”
看着黄悦护送着黄琦的尸体离开大营,拐进树林之中。所有人心中沉重的往回走,行军司马走到会稽校尉身旁,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黄公子刚才给你说了些什么?”
会稽校尉望了行军司马一眼,摇摇头:“没说什么!”
“真的?”
“骗你作甚?”
该走的走了,该来的自然也就来了。苏任大马金刀的坐在中军大帐的帅位上,黄十三站在身后,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带着杀气。李当户和卫青站在苏任下手,分列两厢。会稽校尉愣了一下,准备回头,立刻现,大帐门口内侧霍金和石宝一边一个,手里提着宝剑,面目狰狞的看着他们。
刚刚送走他们最敬爱的黄都尉,自然要商量一下后面的事情,来大帐议事的人很齐整。会稽校尉压住心里的惊慌,对苏任抱拳行礼:“苏长史来这里,不知……”
“住口!”李当户率先难:“尔等可是汉将?”
没人说话。
“既然都是汉将,可知我大汉律法?”还是没人说话,李当户扫视众人一眼:“大汉官制,太守乃一郡之,都尉、长史辅之,郡内诸官以太守为尊,都尉、长史其次,那就是说,太守不在都尉、长史为大,折岭军营,都尉暴毙,长史在此,尔等竟然不尊大汉官制,可是要谋反不成?”
“啊!”会稽校尉吓了一跳,慌忙伏跪余地,其余众人也是连忙跪倒:“苏长史恕罪,在下诸人绝无谋反之意!”
苏任正襟危坐,闭口不言。李当户从几案上抓起一块绢帛:“此乃苏长史离开长安之时,陛下亲手书写的圣旨,我给你们念念,都听清楚了!”
“会稽长史苏任,专为平灭越人之乱,若遇事,可便宜行事!”念完,李当户高举圣旨:“谁有异议,可来查验!”
会稽校尉刚要抬头,感觉后脚跟被谁拉扯了一下,连忙低头去看,行军司马对他摇头。
等了一会没人有反应,李当户这才放下圣旨:“既然没人有异议,还愣着干什么?黄都尉暴毙,苏长史理所当然接领郡兵!”
“末将拜见苏长史!”有眼色的立刻高声呼喊,他们的脸上带着笑容。
从前几日苏任的表现来看,谁能想到苏任竟然有如此雷厉风行的一面?今日不低头是不行了,若所料不差,账外肯定早都是苏任的人,谁敢不服,什么下场他们清楚。
死亡对人类来说永远是最可怕的,为了迟一秒死去,我们心甘情愿出卖自己的灵魂。一边是皇帝圣旨,一边是刀斧加身,从理和利两面,苏任都占着。即便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不能表现出来。
苏任见所有人都低头臣服,轻咳一声:“诸位请起!快快请起,诸位都是百战沙场的老将,我虽是长史,年纪却小,日后还要多多仰仗,希望诸位不吝赐教!坐,上茶!”
众人默默的按照苏任的吩咐坐下,开始想自己的心事。苏任接着道:“此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黄都尉暴毙,太守又不在此处,我虽然不才,只能暂代都尉一职,不过,我苏任向天誓,等回到会稽,自动辞去,绝不滞留!吴校尉你觉得这么做妥当吗?”
被点名的会稽校尉吴炳炎连忙起身:“长史处置得当,在下没有异议!”
“韩司马?你呢?”
行军司马韩说也是连忙起身:“长史处置得当,在下没有异议!”
“呵呵呵!那就好,诸位都没有异议,没有异议,咱们就进行下一个议题,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