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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先生笑笑:“诸位安坐,且听我慢慢说!吾姓霍,名仲孺,若没有记错,你的父亲霍季魁乃是我的堂弟,当年河东大旱,颗粒无收,霍家庄百十口人没了口粮,我因在县里有个差事,到能勉强糊口,其他人迫不得已只得背井离乡,一晃十年了无音讯。”
霍仲孺擦了擦眼角:“想当年大哥伯孝,我仲孺,三弟叔贤,四弟季魁,在村口洒泪相别,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相见之日,十年来每每做梦还能看见诸位兄弟的影子,今日贤侄突然前来,我这做伯父的有愧呀!若是当年我能分些口粮,我等兄弟四人咬咬牙或许就能撑过天灾!”
话说到这里,所有人的气都消了。歪打正着,真的找到了一个熟人,突然多出来的伯父让霍金很不适应。小小年纪对于太快的转换,没有霍仲孺那般坦然。当霍仲孺抱着霍金痛哭的时候,霍金一脸迷茫,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苏任重新坐下,挥手示意护卫全都出去,给这叔侄二人留下些空间。冷峻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抱头痛哭的一段,便望向苏任。苏任笑笑:“二伯父!”
“啊!”冷峻也是一惊,不可思议的望着两人。
酒宴很快摆起,霍金重新将苏任、冷峻等人介绍给霍仲孺,说了自己在蜀郡的过往。霍仲孺听的两眼圆睁,举杯对苏任道:“原来这位就是天下尽知的苏先生,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季魁贤弟一家多亏先生照顾,我在这里感谢先生,请先生满饮此杯。”
苏任笑呵呵的喝了。霍仲孺又对冷峻道:“冷公子教授我这贤侄武艺,虽是二哥,实乃师父,感谢公子赐教,替我这不成器的贤侄敬公子一杯,还望公子以后多多赐教。”
霍仲孺完全变了一个人,如蜂蝶一样在每个人中间来回穿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霍金已经完全将自己融入到了霍仲孺侄子的角色中,便开口问道:“伯父,先前在咱家门前扔石头的小子是谁?告诉我,我替伯父出气!”
霍仲孺明显愣了一下,连忙把话岔开:“无事,无事,今日与贤侄和几位公子相聚,咱们不说那些事情,只续亲情!”
霍金道:“难不成伯父怕他?一个小屁孩,侄儿三拳两脚就能打死他!”
苏任也问道:“看那人的架势,好像和府上有什么深仇大恨,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若需要我等相助,霍先生尽管开口。”
霍金点点头:“我大哥帮忙一定没问题,伯父你就说说到底何事?”
霍仲孺被逼到了墙角,再不说也不成。一张脸有些红,呃了半天,才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吾前几年在平阳公主府得罪了人,那姓卫的孩子便时不时的前来骚扰,倒也没伤人,随他去吧,喝酒喝酒!”
“姓卫?”苏任一下来了精神:“平阳公主府,姓卫?”
霍仲孺笑笑,没有接话。苏任的心里咯噔一下,刚在大堂里听到霍仲孺自报家门的时候,苏任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并没有在意。这时候听见姓卫两个字,一下子便想到了大汉朝有名的将军卫青。卫青的外甥便是霍去病,霍去病的父亲……
苏任看向霍仲孺,一脸的惊讶,久久没有收回目光。太突然了,太出人意料了。苏任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敢问霍先生,您可有个儿子叫霍去病?”
霍仲孺面色紧张,连忙摆手:“苏先生说笑了,我的两子平安、平顺,没有什么叫霍去病的孩子。”
冷峻眼睛一转:“不对吧?我刚刚在院中见到一个二岁左右的孩子,听他母亲喊他去病,倒和霍先生长的有几分相似。”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霍仲孺,霍仲孺手里的酒杯已经掉到了地上,愣了很长时间,长叹一声:“哎!既然几位公子已经猜到,我也不隐瞒了?一时糊涂呀!真的是一时糊涂!”
霍仲孺捡起酒杯,重新给自己斟了一杯,一口灌下去:“两年前,我去平阳公主府当差,见一姓卫的女奴貌美,便有了苟且之事,谁曾想女奴竟然有了身孕,公主府不比别处,我一个小小县吏勾引公主府女奴那是死罪,便不敢承认,去年卫姓女奴生下一子,来到我府上,一见孩子我是十分喜欢,怎奈其母乃是公主府逃奴,我虽收留,却不敢张扬,这便才有了后面这些事情。”
霍仲孺又喝了一杯:“卫姓女奴的弟弟卫青以为我不管他们母子,过几日便来我家门前胡闹,此事事关重大不敢名言,也只能任其闹去了。”霍仲孺一说完,浑身轻松不少,接连饮了三大杯,躺倒榻上,两眼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