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从前我想着让他高兴,他却整日里愁眉苦脸的,如今我想要他伤心,他却一日开心过一日,难道说老天就是要让我事与愿违吗?
皇后接口道:“那世间最浓的情该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吧!”
裕嫔道:“最长的情则该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了。”
惠嫔道:“最苦的酒则是‘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胤禛接着道:“最悠闲的人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最勇敢的‘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了,这最孤独的人是谁呢?莫不是‘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皇上英明!”
胤禛继续道:“那这最美的女人是谁呢?”朝和妃挑逗一笑,和妃只是漠然应对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说得妙啊,说得美妙啊!好一个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啊?和妃自你入宫以来从未笑过,你为何不笑?朕从前不明白周幽王为何要‘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得褒姒一笑,直到遇见了你,朕才明白了……你不能笑一笑吗?”
胤禛竟然当着皇子皇媳晚辈们的面就说出这种话儿来,的确是丢了往日的威严,和妃只是微微点头不语,那边弘昼突然起身道:“皇阿玛,儿臣觉得世间最孤独的人,并非是‘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而应该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她从来不笑,是不是因为如此缘故?貌美如仙,才华横溢,故此曲高和寡,孤寒清冷。”
和妃忙着反驳道:“不,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没有可笑的事情,所以才不笑的。”
弘昼道:“怎么没得可笑的事情,人人都在笑,你何为不笑?”听弘昼的语气,好似也不太喜欢和妃,按理说,和妃位份在裕嫔之上弘昼理应称呼为“和母妃”,而此时却是一口一个“她”一个“你”的。
“那是因为你们的笑点低……”和妃反驳道,比起跟我们这些后宫嫔妃聊天,她好似更愿意跟弘昼说话,只是这一句琪琪好似不知道该如何去翻译,有些迟疑,弘昼听得似懂非懂道:“什么低?”
和妃忙说道:“皇上,不如说一说人生最痛苦的六件事儿吧!”和妃试图将话题离开,言归正传,胤禛也不想再追问下去了,疑问道:“淑妃刚刚不是说了吗?生、老、病、死、伤离别、仇未了?”
和妃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病态西施万人迷;老寿星眉开眼笑未必就是苦了;至于伤离别,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乃人之常情,也算不得什么苦;仇未了,更是可笑,冤冤相报何时了?若这当成是苦的话,那谁能不苦呢?”
“那爱妃你有什么见解?”胤禛好奇地问道,人生疾苦,生老病死,不是吗?怎么还会有其他的见解呢?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对于“人生疾苦”的另解。
和妃道:“敢为皇上可知道世间最快乐的事儿是什么?”
胤禛道:“路人皆知……第一便是久旱逢甘霖……”胤禛不禁自喜的说道。
和妃冷不防道:“一滴……”顿时情景全都变化了,久旱好不容易才等到了甘霖,竟然只有一滴,那自然是痛苦的,胤禛不由眉头深锁起来,心中钦佩不已却故作镇定继续道:“他乡遇故知……”
和妃淡淡道:“债主……”都说人离乡贱,好不容易在他乡遇见了一个熟悉的朋友,竟然是自己的债主,那当然也是痛苦的了。
胤禛点了点头,好像特别期待余下的答案试探着道:“洞房花烛夜……”众人听了不由觉得脸红,各自都有些不自在,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儿啊,看她怎么样才能转喜为悲呢?
和妃愣住一下,胤禛有些自喜道:“爱妃,如此美好的事儿你也能够扫兴不成?”
和妃思索一番淡淡道:“隔壁……”胤禛正捏着酒杯,顿时不止怎么就用了力,手中的酒杯便裂开了,众人只当他要发怒,忙着要起身请罪,却听他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一个‘隔壁’啊?爱妃,你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怎么就被你想到了呢?人生的开心事儿统统被你这冷冰冰的二个字将喜悦之情转为悲剧,果然是人生疾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