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洵一步三回头,再依依不舍,仍然消失在了路径尽头。
“十三,退下。”一路无话,直至太医院前。
感受到萧玹异于寻常的低气压,十三一溜烟不见,放风去了。
“记住你的目标。”稍低头,与之平视。
“嗯?”觉得他莫名生气了,可若微又不知为何,自从他见到纳兰洵就变得奇奇怪怪,居然不理会纳兰洵的寒暄,反而关注她的眼部‘抽筋’问题,若微不能气愤,并不代表她不能郁闷呐,萧玹为何要暴露他与她相熟?唯一庆幸的是,纳兰洵没有在意那一点点微妙。
“进宫,你是为了接近他,而不是其他人。”他站在榕树下,一朵小花落在肩头。
她想捡起他肩上的小花,一瞅他脸色,忍住,萧玹真有点奇怪,若微心道。
“时刻谨记。”见她没反应,萧玹心里烦躁起来,不知她究竟听懂没有。
“我记着啊。”嫌他啰嗦,她嘟了嘴。
“好。”点头,萧玹转身欲走,可心里堵住的闷气愈加浓厚,他说两句她就不耐烦,纳兰洵不停唠叨着,怎不见她反感?步子未踏出,他扭头接着问道。“那你为何......知道纳兰洵为何人?”
“瑾妃的哥哥,萧琮的基友?”面对他质问的语气,若微压制住心底的不快,抓住他提到的关键词,若微想了想,觉得他的反常应该是和纳兰洵有关,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隐藏于岁月中的过往,使得萧玹对纳兰洵有种别样的情绪?但是,纳兰洵表现得十分正常啊,若微不解。
“若微,专心致志,记住,树大招风。”自动屏蔽她嘴里蹦出的陌生词汇,萧玹再一次警告。
“不懂。”瘪嘴,他想说的含义,若微暂时无法领略。
将‘急火攻心’,萧玹觉之难以沟通,时而聪慧,时而傻愣,哪个才是真正的她?他的意思不就是让她专心于如何不引起怀疑地靠近萧琮,而不要与程方圆交好,又利用萧瑜的捷径,甚至搭上纳兰洵,此谓,树大招风。
“萧玹。”见他用‘你乃十恶不赦罪人’的眼神看着她,火气也顿时上来了,深呼吸,她道。“你想说,除了他,其他人都不要靠近,对不对?好吧,你的脸上写了两个字‘废话’,可我想问问你,不通过其他人,我如何靠近他?不给我出主意,只知道批评我,没事找茬,好玩吗?生气,你还要生气,我还生气呢!你拽什么拽?!哪天老娘撂担子不干了,你别哭着求我回来!”
不等她说完,萧玹已经走了。
“蛇精病啊!”冲着他的背影大喊,若微抓狂中。
“若微,你真摔坏脑子了?”院门走出米白衣衫的杜康,他悠悠道一句。
七月,兰秋之月。
云峰山庄西北方向,一片桂殿兰宫,靠近起伏山峦与碧绿湖水间,一座与亭台相连的楼阁在夕阳斜晖之下,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其间更是热闹非凡,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此七月初一,皇帝萧琮和大臣们一起庆贺承国开国之日。
“陛下,在这举国欢庆之日,您可不能吝啬,再饮一杯可好?”瞧见自己精心安排的舞蹈得到一致好评,白诗云忍不住多喝了两杯,她端着一杯酒,摇摇晃晃走向萧琮。“容臣妾再敬您一杯!”
萧琮偏头看向沈文馨,一个并不适合热闹场合的女子,从头到尾保持清醒,仿佛真于九天之外降临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妹妹。”白诗云与萧琮之间,忽然多了个沈文馨,开席至此,她最多饮了半杯酒。
“姐姐,难道你要拦着我吗?”趁着酒劲儿,白诗云说话有些直白,因她正准备借敬酒‘一不小心’醉倒在萧琮膝头,却被她扰乱好事。
“醉酒伤身,适量即可。”言下之意,白诗云已经喝得不少了,你不嫌丢人,可千万不要使得一国之君也醉酒如你,起身,沈文馨扶住她,续道。
“陛下,你看看姐姐,多扫兴呐!”白诗云根本不甩脸子给沈文馨看,只因她知,无论她装得多么清高、多么出尘,有一点她永远无法领会——撒娇,萧琮喜欢她,莫过于将她如同观世音那般侍奉起来,而人间,有她暖人心肝的白诗云即可。“今儿个可是好日子,多饮两杯又何妨?”
“万事总有个度。”见她挣脱开她的手,笑盈盈扑进萧琮的怀中,沈文馨面无表情坐下。
“小心。”萧琮虚扶她一把,倒真接过她手中的酒杯。
“那古人诗词里如何道来?”微醺,可白诗云识得大体,于他身旁站好,接着道。“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哈哈,你啊!”
“陛下。”推一推他的手臂,白诗云不着痕迹剜一眼沈文馨,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喜悦及挑衅之意。
…………
角落里,作为随心救护人员的若微一边看着现场版‘争宠’戏码,一边往嘴角扔着瓜子,时不时端起茶盏啄上一口,看似温水,实则米酿甜酒。
“嗞嗞。”摇头,若微感叹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终究遇见对手了,仙女的优势,在于她的不可亵玩焉,踏遍红尘,难寻一二,对于大多数来说,愈是难以得到,更是懂得珍惜,而其弊端,在于她的不接地气,平民百姓乃多数,帝王亦为肉心长,何不愿软玉在怀?相对来说,如果让她选择,若微会做一名‘妖妃’,自古以来红颜多为祸水,下场大同小异,既然如此,何不恣意潇洒一回?
脑子里闪过‘妖妃’二字,若微突然想起一个异常重要的问题,她家王爷......至今无王妃啊,会不会哪天皇帝脑子一抽风给他赐个美女?或许,为了监督他的生活,抑或,顺便控制他的人生?朝嘴里扔了一大把瓜子仁,若微产生危机意识,不在于萧玹,而在于外界环境,如何宣布‘永久产权’,这是个难题!
想着他,不自觉瞄着眼睛看过去。
前几日纳兰洵的事,他冲她莫名发了一通火,若微暂时不打算原谅他,但这与她看美男的行为并不冲突,可不看不知,一看便瞧见了猫腻。
外人眼中,萧玹独自坐在酸枝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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