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村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这买田置地从来都不是小事,原先听说她在镇上有间铺子做陪嫁,村民就觉着很是了不起了,现在一听还置办了两块山田,这敢情是叫板村长了。
金大仁听到这消息,脸上顿时一黑,这就跟打马吊被人给截胡一样的不爽,村长媳妇宋桂花早在家里叫嚣了:“她算什么东西!刚搬来的外乡人就想在咱们金家村横着走,也不看咱们肯不肯!有个狐*狸*精似的女儿,自己也出去骚情男人!”
宋桂花一直瞧不惯这四姨娘,她在金家村一众的婶婶辈里面就数最年轻长得最好看的一个了,她平日里也不常出门,但村里的老光棍们都想着呢,苏秀锦一出嫁,四姨娘这可就是最炙手可热的寡+妇了!
“瞎说什么呢!也不怕人听见!”金大仁皱眉呵斥道,“她就买了两块要旱死的山田,比得上咱家么?你在这嚷嚷也叫人笑话!”
宋桂花一叉腰:“我怎么叫唤了!金大仁,我告诉你你就是被村头那骚++妇给迷了眼睛!你当我不知道呢!你要是敢去村头骚情她,我就跟你没完!”
金大仁气得胡子两翘,实在不愿意理这个疯婆娘,一摔门,就在院子里蹲着吸旱烟。宋桂花见他没出去,在屋子里又骂骂咧咧,吵得金大仁一个头两个大,只是——
金大仁眼睛一眯,敢截了他的生意,他也必定不让苏秀锦好过!
饿得两眼冒金星的宋翠华歪在床上连抽口旱烟的力气都没有了,自从那天金大牛带着苏秀锦出了门,连着四五日都不曾归家了,前几天还好,能在厨房找到点吃的,她也每日都不停歇,一大早就站在田埂上破口大骂,从金大牛花心的老爹到他不要脸抢人家汉子的娘,一个个是问候了个遍,要是有人搭理她吧,她又哭诉起自己多么可怜,一个寡母带着两个娃,这大娃娶了媳妇之后就不要她们了,这日子过得是多么凄苦。
饶是不明真相的,还真就信了去,只是那一日实在是闹得太大,宋翠华平日里的为人又摆在那,哪里能唬得住金家村的人。这一日就连米缸里最后一碗白面都被宋翠华掏空了,宋翠华这才想起来,这金来宝也老长时间没回来了,她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着:“这杀千刀的破落户,我当初就不应该养了那畜生,本来就是个腌臜户生下来的小贱种,一生下来我就应该掐死他,白白吃了我家这么多米!”
这还没骂完呢,就听见苏秀锦买了块地的消息,宋翠华一惊,她是没想到苏秀锦还有这本事,要是当初不把她给“赶”出去,在她身上榨点油水出来,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宋翠华把手中空了两三日的旱烟杆子往桌上一扔,合着还没分家呢,苏秀锦再怎么样也得叫她一声婆婆,她就该得到她应得的东西!这么一想,宋翠华忙踩了布鞋,关了木门,冲着村头就去了。
这日,四姨娘正在院子里洗衣衫。苗苗一大早就被老忠头送了过来,六七岁的娃娃,腿上包了一层透气的纱布,上面涂着厚厚的药膏,整个人瘦瘦小小的,老忠头把他放在藤椅里,他不哭也不闹,窝在藤椅里只用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打量着这间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