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朝臣齐齐跪拜对于楚奕风来说乃是最为稀松平常不过的事儿了,可此刻任谁都听得出这满堂朝臣的激动和崇敬,纵然是身为高高在上的天子,楚奕风亦是被这山呼海拥般的仰望而捧得心境荡漾,通体上下一片舒泰。
天子有天子的活法,从坐上龙椅的那一刻起,楚奕风就立誓纵然是百年之后,史书工笔上关于他的笔墨必然要浓墨重彩,如今在这满殿朝臣的奉若神明的跪拜中,他显然是找到了被认同的感觉。
“好、好!今日是南爱卿受委屈了,既然奸臣得诛,这宫宴即刻开始,朕一则为爱卿表功,二则为爱卿压惊!”楚奕风朗声大笑,长长广袖一挥,举手投足之间赫然是属于帝王的威仪和尊贵,不过,或许正是因为他心中实在是太高兴了,那黑眸中所迸射出来的得意之态在南遥看来却是颇有一些小人得志的感觉。
有楚奕风的心神畅悦在前,慢点的朝臣随即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心道只要皇上高兴了,管它是对是错,谁人输赢,总之落不到自个儿的头上都是值得庆贺的事儿!
楚奕风一声令下,宫宴随即徐徐展开,醉暖阁顿时一扫之前的阴云压抑之态,众人皆是喜气洋洋、轻歌曼舞丝竹屡屡之间往来觥筹交错不断。
楚奕风显然是将朝臣的山呼海拥之功全都归于南遥的身上,不但一口一个爱卿的言笑晏晏,更是命福禄将自个儿面前的膳食送了不少给她品尝,圣意已然是隆恩至此,底下的一种朝臣见了,如何能不争相的上前溜须拍马,讨好这位新上任的相国大人?
南遥明明知道这些人多是因着自个儿的身份和楚奕风的态度才不得不上赶着贴上来,但如此场合之下,就算是做给楚奕风看,她都得做出笑脸来长袖善舞的应付着。
君臣同乐,时间自然是过的飞快,酒至半酣,丝竹箜篌之声已然越发的迷离扣人心弦,大殿正中数名绿衣女子妖娆而舞,足尖只轻轻一点,身子便如花间嬉戏的彩蝶一般飞舞起来,端的是美妙动人至极,引发众人的一阵啧啧称赞,有胆子大一些的目光甚至已然开始迷离起来。
楚奕风慵懒的以左手手肘搭在宝座的扶手上撑起半边身子,脖颈一扬,右手五指中的白玉酒杯中浓香的美酒已然是涓滴不剩。
黝黑的眸子才从那大殿中央妖娆舞动的美人身上移开就落到了表情甚是平静的南遥身上,浓眉一扬,再一扫过那些个早已看的目瞪口呆的朝臣,楚奕风像是发觉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薄唇一勾朗声道:“莫非是这些美人跳的不够出众,不足以吸引南爱卿,如此说来定然是这些舞女学艺不精了!”
此话一出,那些个正在扭腰曼舞的美人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全都跪拜在地不住的求饶,楚奕风看也不看一眼,只拿一双眼睛狐疑的定在南遥的身上。世间的男人都爱美色,而面对如此绝色的美人亦能面色如常的,便是他自问都做不到如此,相比之下,南遥的态度未免过于特立独行了。
一个特立独行的臣子,在楚奕风看来,可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啊!
琥珀色的眼珠轻轻的转动了一圈儿,南遥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异状居然被楚奕风发觉了,这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很符合楚奕风的性格,不过这倒不足以让南遥无法应对,相反的,反倒是给了她一个绝好的机会――该是到莫灵安出场的时候了!
眼尾往上一挑,南遥先是不露痕迹的对着站于自个儿左侧的踏雪示意了一个眼神,这才不慌不忙的放下了手中的白玉杯,起身笑道:“陛下倒是冤枉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了!以微臣所见,这些舞女的容貌已经不凡,舞姿更是绝品,堪称仙女下凡!”
“是么,可朕明明瞧见爱卿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这些美人身上一刻……莫非是朕看错了?”黑眸迸射点点狐疑之光,如此解释定然让楚奕风不能打消疑虑。
胸有成竹微笑而立,南遥压根只把刚刚随意的夸赞当成了抛砖引玉:“陛下,微臣瞧见这些女子绝色的舞姿,一时间忍不住竟是诗兴大发了,不如就让臣吟诵一番,送与佳人如何?”
“原来相国大人是以诗作讨好佳人,倒是让臣等大开眼见啊!“
“是啊,早就听闻相国大人惊才绝艳,今日若是有幸听到大人的诗作,果真是三生有幸运啊!”
在一众朝臣不绝于耳的恭维声中,楚奕风表情稍霁:“准!就准了爱卿的七步成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