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南遥也不认为乔羽佟想做的事儿,她有能力拒绝。
“奴才崇文参见相国大人,相国大人万福金安!”才刚刚进了门儿,不等南遥说什么,崇文立刻领着身后的一众小厮躬身行礼,行为端正、态度恭敬,倒是让人挑不出错处。
“免礼!”就算是南遥的心情再怎么愤然,此刻也不得不挤出一个温和的笑意来,俗话说的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崇文是乔羽佟身边的贴身随从,这地位自然是不一般的,才十四五岁的少年,行事作风俨然的已经有模有样,虽有狐假虎威之嫌,倒也是难得了。
似乎是跟在乔羽佟的身边见惯了大场面,崇文也是深谙为人处事之道,他进来之时,南遥故意的没有让巧儿和面前的一众侍卫退出去,摆明了就是做给他看,可崇文一进来便是目不斜视的,就连余光也没有落在哭的悲悲戚戚的巧儿身上哪怕一眼。
“督使大人让你前来是否是有要事?”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南遥自然而然的摆出主子的架势来,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在看到崇文身后站着的十几个整齐划一的小厮,且人人的手里都捧着各色精巧的器具时,她的眼皮子不经意间的狠狠跳了跳。
会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个崇文是来者不善?好端端的带了这么多小厮送来这么些东西是要做什么?
目光轻轻一扫,南遥已然将他们手中捧着的东西看了个清楚明白,从文房四宝到随身饰物,再到陈列摆设,可谓是种类繁多、五花八门的,一时间看的她眼花缭乱,心中的糊涂却是越来越深,这么大的阵仗,难不成乔羽佟是打算把东厂搬到她的相国府来?
而更让人看不明白的是,站在最后面的几个小厮手中抬着的赫然是一个巨大的箱屉,这里装的该不会是衣物吧?乔羽佟连这个都要送到相府来?!
许是这一幕的冲击力太大,南遥极力摆出淡定的神情伸出手指一划,恰好的将崇文身后的小厮全都圈在其中:“这是要做什么?”
“回相国大人,这些都是我家主子平日用惯的东西,主子要我跟您招呼一声,从今日起,他就常住在相国府里了。”神色恭敬的冲着南遥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脸,也不知是天生的娃娃脸招人稀罕,还是崇文的话太过于让她惊骇,众人就只看到南遥嘴巴微张,面颊上一片震惊之色,半天都没动弹。
乔羽佟要住在她的相国府?!
这消息对于南遥来说绝对不亚于晴天霹雳,瞬间把她惊得三魂七魄飞了至少一半。
“我家主子说了,相国大人也不需要刻意的安排,只要舒适随心就好,主子对旁的没有要求,只说寝居一定要安排在相国大人的旁边,若是有不方便之处,还望大人海涵。”见南遥不应声,崇文也不给她过多的反应时间,开口便是直奔主题,根本就不容她拒绝,这等嚣张的做派,已然能够看出不少乔羽佟的影子来。
看来,他倒是调教了一个好随从!
不但是忠心不二而且是足够机灵,只这等伶牙俐齿便不是一般人所能招架的住的,这样的随从要是跟在忠于自己自然是好的,可要是帮着别人对付自己,那种滋味可就只有痛在身上的时候才能体会了!
“若是相国大人没有别的意见,奴才就让人把东西放下了,至于我家主子,等他处理好手头的要紧事即刻就会过来。”就在南遥怔忪之间,崇文已经要板上钉钉的赶紧定死,好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南遥浑身上下一个机灵,总算是暂时的回神了。
这是怎么说的,乔羽佟放着他好端端的东厂府邸不住,跑来她的相国府长住?别说是于理不合,就算是合乎时宜,南遥也压根不会点头!
刚出了这么一桩尴尬异常的事儿,南遥只担心以自己酒醉后乔羽佟诡异的行为,会不会已经看出了自个儿是女儿身了?这才是问题的重中之重!
什么名望,什么流言,对她而言统统都是浮云!死过一次的人了,好不容易才捡回了一条性命,她连生死都不怕了,难道还会在意这个?
可话又说回来,乔羽佟可不知道南遥就是当年的慕锦书,他更加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装!这事儿万一被他拆穿,岂不是相当于落了一个把柄在他的手中?
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乔羽佟都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也正是因为如此,楚奕风忌惮他,却不敢真的将他怎么样,就连那御赐的毒酒,南遥都在想,若不是乔羽佟心甘情愿的,只怕楚奕风就算是日日送过来,那也是一滴都别想喝进他的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