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愠怒,道:“瞧瞧!这下知道补过头的坏处了吧!若你当初听我的,少补些,也不至于如今这样卡着难受,危及生命。下次你还敢不敢不听师父的话,一通乱补了?”
“不敢了……啊……”岑二娘又痛地高声尖叫了一声。
听得门外急得跳起来的安三少再也忍不住,踹开门跑了进来。他几步从外间跨到里间,看到躺在床上疼得面无人色的妻子,心好似被揪来扯去,疼到了骨子里。
他惨白着一张脸,不顾稳婆和计大夫的劝说与阻拦,蹲在岑二娘床前,握着她的手,喃喃道:“夫人,是不是很疼?我看着你就替你难受。生了这个,往后咱都不生了啊。我就说那破孩子坏吧,折磨了你几个月,临到头还这样瞎折腾。你可要撑住,不能有事啊。不然叫我怎么活?”
“别……啊……担心……嗯……”岑二娘咬牙道:“出去……哦……等……啊!”
“夫人!夫人!你别吓我!”安三少更加用力地握着岑二娘的手,吓得流了金泪子。
看得计大夫和三个稳婆很是心酸又感动。四人突然觉得,这等痴情的安霸王,也很可怜。他那模样仿佛天崩地裂了,叫人看了怪不落忍。
卜算子大师见岑二娘再次发动,很可能要生产了,他老人家提着安三少的耳朵吼他:“给我滚一边儿去!不想你夫人有事,就给我去外面待着。别在这儿碍手碍手!”
他将安三少赶出去后,飞快地用热水净手,并让三名稳婆按住岑二娘,不让她乱动。同时叫计大夫在一边候着,注意拿好那一把他已清洗好的羊肠线,一会儿等他吩咐时,准确地递给他。
他自己迅速将薄如蝉翼的几把刀子,和带孔的两根细长的银针,泡在开水中烫洗一番,又将它们浸过烈酒,放在蜡烛上烧。
随即,他叫已仔细清洗好手的计大夫,将羊肠线小心理顺,穿到银针上。自己则先拿起最长的那一把薄刀,开始冲岑二娘那个大肚子剖去……
半个时辰后,焦灼不安地等在外面的安三少,听到了屋里婴儿啼哭的声音,一名稳婆手脚发软地抱着大胖小子出来,恭喜安三少喜得贵子。
安三少看都没看血淋淋的婴儿,抓着那稳婆的手问她:“我家夫人呢?!她怎么样了?可还好?”
“大人且冷静。”稳婆将孩子送到候在一旁的婆子手上,让她抱下去清洗,她把卜算子大师的话转达给安三少:“那位大师说了,夫人无性命之忧。只是他要缝合夫人肚子上的伤口,还多需些时间。”
“缝合夫人肚子上的伤口?!”安三少和听闻此言的安竹、安松等人,都惊得跳脚。
那稳婆想起大师的告诫,胆子突然变大,厉声冲他们喝道:“噤声!别吵着了大师,否则夫人便真危险了。”
安三少等人动作一致地捂住张得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鹅蛋的嘴,静静地等在外面。
只是他们更加惶急,站也站不住,都浑身发颤地走来走去。但他们谨记着稳婆的告诫,都放轻了脚步,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接下来,安三少渡过了自己人生中最艰难的半个时辰!他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好似过了一生,又仿佛只过去一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