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二娘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时辰,敬大老太太的两个儿媳妇才领了名女大夫,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敬大老太太看到女大夫,便眼睛一亮,站起来去门口迎她:“计大夫,你快来替安夫人瞧瞧!我看她十分难受,心里焦的哟!”
“大老太太您别急,我这就去。还有二老太太也是,且放宽心。我都听说了,呕吐和腹疼只是小毛病,不碍事的。您二位都一把年纪了,经不得这大喜大忧的。”
计大夫温声安抚下敬大老太太,和与她同样焦虑的敬二老太太,这才背着药箱,两步并一步走到岑二娘床前,柔声问候她一句,请她伸出手,让她把脉。
岑二娘自己也是医者,方才她孤身一人在回廊里时,就给自己号过脉了,发现好像是喜脉。
然而,事关自己和子嗣大事,她怕是因自己太想怀孕,导致浮现出假孕的脉象,便一直压着没说。再加上腹疼将她折磨得欲生欲死的,她很快就把这茬儿给忘了。
此刻计大夫面色严肃地给岑二娘把脉,她慢慢把完左手,又让岑二娘换右手给她。
半晌后,岑二娘的心都叫她提到嗓眼儿了,计大夫才柔笑着恭喜岑二娘:“安夫人大喜!虽脉象较浅,但确是喜脉无疑。瞧这脉象,您约莫有孕月余了。只是……”
“果真是喜脉?!”岑二娘愣了愣,用手轻抚着扁平的肚子,笑着惊呼道:“竟都月余了!呵呵!”
想起这一阵子,和安三少几次激烈的房事,岑二娘后怕不已,自责道:“我也太粗心了。”
她用力抓住计大夫的手,急急问她:“大夫,方才我腹疼难忍,这胎是不是不稳?会不会滑胎啊?”因太过担心,她的指尖都泛白了。
计大夫被她抓疼,眉心轻蹙,依旧和声与她道:“夫人勿忧,孩儿还好。胎像确实有些不稳,但还不至于会滑胎,不过,依然需要静养一段时日。此刻您要放松心情,保持愉悦,否则会对胎儿产生不利影响。”
“嗯!”岑二娘噙着柔美的笑,一个劲儿点头:“我会的!”她心情一松,才发现自己把计大夫抓得死紧,弄疼人家了。她有些歉意地笑着赔礼道:“抱歉,我一时失态,弄疼您了吧?”
这种事儿计大夫早就经多了,她是林安县远近闻名的千金科大夫,自出诊这二三十年间,已经不知给多少妇人诊出喜脉后,被惊喜过甚的人抓、扯、揪、抱呀地弄疼,她已经习惯了。
再说岑二娘的力道还算适中,不是不能容忍。
“无妨。”计大夫的笑总是很柔和,声音也很温软,和她的人一样,给人一种温柔如水的感觉。
计大夫很尽责地给岑二娘开了张养胎稳胎的单子,让候在一旁的敬大老太太的两个媳妇,遣人去药房抓药。她则继续留在屋里,陪岑二娘闲聊。
说是等药抓回来,让她亲自确认无误了,才让下人去煎熬,给岑二娘服用。
岑二娘对如此周全尽责的计大夫很有好感,她虽对妇科有所涉猎,但缺乏经验,只是会些粗浅的理论知识,终究比不得计大夫专业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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