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就算不要她可以告诉她啊,为什么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得彻彻底底?
连一个音讯也不给她。
左琴瑟垂着头,就好像是被主人丢弃的小狗,无助而有凄惶。
突然,一截纯白的鞋面出现在视线里,左琴瑟惊喜抬头,“南宫极!”
可是在看到来人面孔时,她微微一愣,笑容僵在脸上。
月光下,她明媚的眼眸似乎蓄满了泪水,像是沧云海里的皎珠,忍不住让人想要采撷。
南宫千煜眸色微沉,突然俯身,修长的指尖揩过她眼尾,声如暖玉,“瑟儿,跟我走吧。”
左琴瑟怔忡片刻后,问道:“是你救了我?”
南宫千煜站在她面前,月光披洒在他肩头,俊美得不可方物。
“父皇已经下旨处斩你,你如今,不能出现在这里。”
左琴瑟沉默了下来,良久,她微仰着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自觉地颤音,“你告诉我南宫极去哪了,我就跟你走。”
南宫千煜静静地看着她,眉目温润,“南蛮异动,七弟主动向父皇请旨前往平息,已于日前动身……”
左琴瑟脸色白了白,明亮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去,原来他如此匆忙,是要去讨圣心、立军功、建功立业。
所以,她的性命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原来在他心里,在他的宏图大业面前,她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随时可以拂下衣袂……
“呵呵……”
左琴瑟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不停地流下来。
她怎么忘了,他是皇子啊,是最终要走向那个位置的男人,自古以来,有哪个帝王是将儿女情长放在龙椅之上的?
她怎么会可笑地认为他会是不同的,左琴瑟,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
苍凉的笑声在诺大的七王府响起,左琴瑟忽然伸手捂住胸口,好疼、真的好疼!
南宫千煜查觉到她不对劲,立即俯身将她抱了起来,“瑟儿,怎么了?你怎么了?”
左琴瑟咬紧嘴唇,只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咬住般,一阵翻搅的疼,她咬牙说道:“护……心丹!”
头一歪,便脸色惨白地昏了过去。
南宫千煜脸色一变,立即在她身上找到了那瓶护心丹,喂了一粒左琴瑟嘴中后,迅速抱着她飞离了七王府。
左琴瑟依然是三日后醒来的,她睁开双眼,就看见太医院的王太医正在给她把脉,见她醒来,说道:“小姐,你身中蛊毒,虽有护心丹压制,但不易激动,否则会激发蛊虫提前活动。”
王太医起身收拾自己的医药箱离开,左琴瑟却有些迷惑,她进宫时见过王太医,可他方才为何是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
左琴瑟看着陌生的环境,再联想起毒发之前的事情,心情微微一沉。
她起身走出房间,当看见湖心亭中那抹俊逸无双的白色身影时,左琴瑟走了过去,福了福身。
“多谢曜王昨日相救。”
南宫千煜回身,望着她,俊眉微蹙,“瑟儿,你为何会中南蛮巫术?”
“不知道。”左琴瑟神色寡淡,与之前那个热血张扬的少女似是隔着沧海桑田。
南宫千煜叹息一声,“瑟儿,没有七弟,你身边还有其它人,为何不试着多看别人一眼?”
提起南宫极,左琴瑟心口一痛,事到如今,她不得不相信,她左琴瑟被南宫极抛弃了。
因为就在方才,她发现一直跟在她身边保护她的青离,也不见了。
左琴瑟静静抬眸,“曜王说的那个别人,是您吗?”
南宫千煜微微一滞,没有想到她如此直接,他略微尴尬地侧了侧头,“瑟儿既已知道,又何必言明?”
左琴瑟却是冷笑一声,转过身,“曜王殿下虽得圣上宠爱,恐怕也不能娶一个死刑犯为妻吧,还是王爷打算让琴瑟如同老鼠一样,做一个永远见不得光的人?”
她本就是极难打开心扉的一个人,如今好不容易对南宫极敞开了心怀,却莫名其妙地遭遇抛弃,甚至连一句分手都没有,左琴瑟顿时便如同一只刺猬般,浑身竖满了倒刺。
即使她面前站着如今最得圣宠的男人,即使这个男人是她的救命恩人。
南宫千煜望着她冷淡的小脸,心底莫名一软,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脑袋,左琴瑟却瞬间倒退一步。
温润的脸庞微微一僵,南宫千煜略带受伤地说道:“瑟儿,你何必伤人伤已。”
左琴瑟侧过眸子,此时她退到了凉亭边上,这一偏头,便看见了碧绿湖水中自己的倒影。
她眸光一凝,看了半晌,突然伸手捂住脸颊,惊恐道:“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