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极没有即刻回答左琴瑟的问话,他清冷的眉忽然拧起,薄唇轻抿着,目光如同雪山上的冰魄扫在左琴瑟脸颊上,带着寒凉的刺痛。
左琴瑟面上一怔,忽然明白过来,自己这多此一问定是让他心中不大爽利,当下,低头道歉:“对不起。”
空气有一瞬间地寂静,好像天地都没了声息,才听南宫极低低开口,“卿卿,你何时才能将本王真正放在……这里。”
他抬手,比夜色还凉的指尖触上她的心口,像是一柄利剑,直戳进了最柔软的地方。
左琴瑟张了张嘴,只觉得口干舌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忽然,青衫微动,南宫极一把将他带进了怀里,如玉般润洁的下巴搁在她柔软的秀发上,他声音轻忽而飘渺。
“如果左将军的安危,能让卿卿记挂着本王,本王倒希望他永远在那琉璃宫下。”
左琴瑟咬着下唇,她自知与南宫极相比,她心中有千万道枷锁没有打开,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愧疚。
“南宫极。”她低低地唤他,“我只是想尽早将爹救出来,好去南蛮,你知道,我身中螭蛊,只有南蛮神殿的玉骨水才能救我。”
“玉骨水本王会替你取来。”南宫极忽然将左琴瑟抱得极紧,仿似要将她钳入骨血般,“但本王有一个条件。”
左琴瑟在他怀中抬眸,“什么条件?”
南宫极放开她,黑眸凝着她的水眸,“本王希望瑟儿以后遇到问题,能像今夜一样,第一个想到本王。”
他眸中有毫不掩饰的情绪在缓缓浮动,左琴瑟脸颊腾地便烧了起来,她微微偏头,掐断心底那股莫名的燥动。
清声说道:“王爷,曜王和陈国公早已联手,你早做准备。”
在密道之中,她亲耳听到南宫千煜和陈国公的对话,而且,听南宫千煜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太子。
南宫极收回目光,望向漆黑的一侧,“只怕,他们会对太子动手。”
左琴瑟一惊,忘了去问南宫极是怎么知道此事的,她面色凝重,“太子已经废了,再杀太子岂不是引火烧身?”
这个时候对前太子赶尽杀绝,不是在昭告天下要取而代之吗?
就算陈国公和曜王一手遮天,谨文帝也决不会将太子之位传给一个弑兄的的皇子手上。
南宫极突然奇怪地笑了起来,淡声道:“如果这个弑兄的人是本王呢?”
左琴瑟怔了下,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她接口道:“栽赃嫁祸?”
没错!
如果这个时候太子突然死了,而杀太子的人是南宫极,那么,谨文帝为数不多的几个儿子当中,就只有曜王能继承大统了。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太子如今在东宫面壁思过,谨文帝不许任何人去探望,若南宫千煜要下手,当真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左琴瑟不禁忧心道:“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看着他们布置陷井?”
南宫极的面容略冷,如果他没猜错,南宫千煜不会让太子活太久。
他转过身,忽然看着左琴瑟,“瑟儿,你明日进宫探望一下郑贵妃。”
郑贵妃是太子南宫翰泽的母妃,十岁起便陪伴在谨文帝侧,是这宫中陪伴谨文帝时间最长久的女人,为陛下诞有两个皇子,其中南宫翰泽作为长子,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三皇子南宫墨渊生性耿直,嗜武成痴,和战天一起镇守北疆,现如今北疆战事平息,战天奉命回朝,南宫墨渊却依然守在北疆。
左琴瑟听闻这个郑贵妃在后宫之中是个异类,虽然有个太子儿子,却每日只在殿中陪伴青灯古佛,抄经祈福,因她从不在殿前邀功争宠,在朝中又没有后台,陈皇后也没将她放在心里,这后宫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郑贵妃倒是侥幸活了下来。
不得不说,是个心思极为通透的女人。
左琴瑟疑惑地看向南宫极,就听他缓缓说道:“太子不能死,本王希望卿卿能常进宫和郑贵妃多走动走动。”
左琴瑟瞬间便心中亮堂,转眸一想,又疑惑道:“王爷不怕暴露了自己?”
她现在是准七王妃,若去和郑贵妃拉拢关系,岂不是暴露了南宫极的意图?
南宫极轻笑一声,眸中带着洞悉一切的掌控,他微挑隽眉,睨着左琴瑟,“卿卿以为我那二皇兄为何费尽心思要对付本王?”
该暴露的早已暴露,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时,一阵夜风吹来,南宫极身上独有的淡淡药香,混合着某种冷香钻入左琴瑟鼻端,左琴瑟顿时神一晃,望着暗夜中南宫极那张没戴假皮的绝色容颜,没来由地想到了密室之中,罹夜脸上那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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